盡管李斯爵不想相信,但確實,剛剛莫關關睜開眼看到他的瞬間,眼里全是恐懼,而在提及葉莫桑的時候,絲毫忘了,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他.
李斯爵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們之間居然變成了這樣。
「他怎麼樣?」莫關關再一次問他,聲音弱弱的,干干的,像被碎紙機碎過一樣。即便再不願意提到葉莫桑,此刻,李斯爵也不得不安撫她,「他沒事。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
莫關關恩了一聲,閉上眼楮,不再說話。完全把李斯爵當成了透明人。她不明白,他簽了她的離婚協議書,也已經和古旋結婚了,為什麼還是不放過她,難道真的是因為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想要搶她的孩子嗎?
不!不行!她一定不能讓他知道孩子在哪兒!
莫關關閉著眼楮,李斯爵依舊能感覺出她的慌亂,她的呼吸很不平穩,他想也許是什麼地方不舒服,便問她,「哪里不舒服嗎?累」
莫關關沒有睜眼,只搖了搖頭,沒說話,沒有一會兒竟睡著了。
這一覺昏昏沉沉的睡了五個小時。期間發生了許多事,她都不知道。比如,李斯爵中途離開了一下。比如,愛德華過來看她。比如,從早上開始老虎和兔子都不停的哭,怎麼哄都哄不住。比如,瑪麗帶著他們來到了醫院……
所以當莫關關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李斯爵單穿著一件白色襯衣,挽起袖口,小心翼翼的抱著兔子,輕輕的在地上走來走去,旁邊的嬰兒床里躺著手舞足蹈的老虎。
看著孩子被李斯爵抱在懷里,莫關關噌的起身,張過手就要去搶,不料起的太猛,牽扯到刀口,「啊」的一聲痛叫出來。
李斯爵連忙把兔子放到床上,過來扶她,「你要做什麼,我幫你。自己別亂動。檬」
莫關關捂著下月復的位置,疼的冷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看著李斯爵,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孩子是我的!」她說。
李斯爵不知她為何會突生敵意,一邊扶著她躺下,一邊說,「我知道。」之後就拿開她的手,去看刀口,上邊隱隱有些紅色浸出來,應該是裂開了。他皺皺眉,說「你別動,我去叫醫生。」
然後就走出房間。
莫關關側臉看著躺在小床上的老虎和兔子,兩個小家伙不哭也不鬧,依依呀呀的乖巧的很,絲毫沒有感受到她的心情。
莫關關靜靜的呆著,眼楮一動不動,似乎有好多話要對他們說……
就算她不願承認也沒用,李斯爵畢竟是他們的爸爸,日後也可能會是別人的爸爸……
是她不好,讓他們陷入了和她一樣的境地,但是路已經走出去,再也回不了頭,而且她也不想回頭。
她保證,她一定不會放棄他們,無論多麼艱難都不會,就算是下一刻會死,也要把他們安頓好,絕對絕對不會像莫小貝那樣,把她扔到那樣一個家庭。
「怎麼了?疼不疼?」
醫生換好藥出去,李斯爵俯子問莫關關。剛剛換藥的時候沒見她皺一下眉,也沒听到她哼疼,目光飄遠,一直恍恍惚惚,就忍不住開口打破她的情緒。
莫關關果然回過神,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定定的看著他,充滿防備,問他,「李斯爵,你這次找到我,究竟想干什麼?」
她的話和態度刺傷了李斯爵。不過想起之前他對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她的這點兒又算的了什麼?
她一直都是站在被傷害的位置上,偶爾一次的反擊,他就對她做了那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如今他已知錯,也已悔改。
「對不起,關關。」他說,低頭向她懺悔,將手搭在她的手上,曾經放開過,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再放開。
莫關關垂著頭,因他的道歉想起了那時的情景,她把自己的手從他手里抽出,然後微微側了一下頭看了看老虎和兔子,對他說,「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我不配當你孩子的母親,不配當一個母親。」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他說這些話的表情,是那麼得嫌惡,好似她是一條吐著信的毒蛇。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李斯爵急急的解釋,「關關,你該知道,那只是氣話,我被氣糊涂了才會那樣說的!」當時他以為她真的為了報復蘇家而搭上了他們的孩子,現在想想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因為她和葉莫桑走的那麼近所以他才會那麼氣。
看他那麼著急的解釋,莫關關嘆了一口氣,其實,這次見到他,除了怕他搶走孩子之外,她可以很平靜,很淡然的面對他。再無怨恨,再無期望。
「氣不氣的,現在再說也沒意思了,反正我忘得都差不多了。李斯爵,我們就這樣吧。日後,你過你的生活,我過我的生活,咱們誰也不打擾誰。」
听著她的話,李斯爵想開口反駁,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老虎和兔子突然哇哇的大哭。莫關關又坐不住了,李斯爵連忙按住她的肩膀,「你別動,我去看看。」
他走過去,翻了翻,看到一坨黃黃的東西。
「怎麼了?」莫關關問。李斯爵也不說話,皺著眉頭,似乎在苦惱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東西,看了半天,不知從何下手,便回過頭,問莫關關,「他拉屎了該怎麼做?」
莫關關淡淡的抿了一下唇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抽屜里有紙,先給他擦干淨,放到我床上,然後再……」
莫關關在旁一句一句的說著,他照著她的話一步一步做著。兩個人早就把剛才的談話拋到腦後,只一心的把眼前的小人弄干淨。
只為何,她在這時想到了葉莫桑,想起他照顧孩子時熟練的動作,想起他教她怎樣給孩子換尿布,想起他教她給孩子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