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關關的話如一彎深水徹底將葉莫桑淹沒,他沒有想到她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接受他,他以為他還要等……他沒有想到,什麼都沒有想到,而這種突來的喜悅,簡直是太好了!.
他站起來,把她擁在懷里,動作太大,牽扯到刀口,疼卻毫無知覺。
此刻,再難找到一個詞語,一個句子,來形容他的心情!
「葉莫桑,我疼。」莫關關的聲音悠悠從他耳邊傳來,葉莫桑連忙與她分開,擔心的問,「是不是傷口疼?我叫醫生去。」作勢要走。
莫關關拉住他的手,微微笑著說,「我沒事,其實是怕你的刀口裂開,你快坐下。累」
當李斯爵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的莫關關拉著葉莫桑的手,他沒有听到剛剛的話,眼楮只盯著那兩只交握的雙手,瞬間心里的妒火冒上頭頂,卻在冒出的剎那壓制到心底。
他走過去,不著痕跡的將他們的手分開,握在自己手里。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好在這時候護士進來,要幫莫關關檢查,他們兩個人都不得不出去。出門前,莫關關讓葉莫桑回去休息。
沉浸在喜悅中的葉莫桑當然是言听計從,麻溜的由護士推到病房。他想,得盡快養好身子。後面的路恐怕不好走檬。
而這邊,檢查好,李斯爵進來坐下,看到莫關關的嘴有些干,便問,「要不要喝點兒水?」莫關關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更不知他為何會扔下自己的妻子,跑來這里照顧她。她既然已經明了自己的心意,接受了葉莫桑,就不會再與他這麼糾纏,所有的事情都應該說明白,包括孩子。
想清楚了這些,她緩緩地開口,「李斯爵,我們既然已經分開了,就把話說清楚。我知道你已經和別人結婚了,而且日後肯定還會有別的孩子,至于老虎和兔子,我離不開他們,他們也離不開我,你什麼時候想孩子了,都可以來看看他們,我不會阻止。所以,不要和我爭他們兩個,好不好?就算我求求你。」
莫關關這話說的,讓李斯爵驚詫無比,他挑著眉,問她,「我什麼時候和別人結婚了?」哪個該死的告訴她,他結婚了。他李斯爵這輩子就進了那麼一次民政局,領了那麼一個本。哪來的和別人結婚?
「你不是和古旋結婚了嗎?我在報紙上都看到了。」莫關關看著他說,依舊認為他在騙她。
李斯爵不知道她在報紙上看到了什麼,誤以為他和古旋結婚了,他問她,「你在報紙上看到什麼了?我沒結婚,你弄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早就讓我撕了,關關,我的老婆只有你一個人,以後,我保證也只是你一個人,再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他的整顆心都系在她身上。
「怎麼會……這樣?報紙上明明登著你們的照片,還戴著相同的戒指,你不是……」莫關關喃喃說著,話到一半又止,李斯爵何等的了解她,知道她話里有別的東西,又想到之前她對他的態度,立馬聯想到那個地方去。
他說,語氣頗有些不穩,「你以為我結婚了,以為我會搶你的孩子,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才離開北京?莫關關,我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里面裝了什麼?」
怎麼會有這麼會鑽牛角尖的人?真真把他氣死了!又忍不住在心里罵她笨,這麼大的事情不弄清楚,就敢在那種情況下坐著飛機滿世界跑,萬一出事,當真是要讓他內疚後悔一輩子嗎?還有那個葉莫桑,他不是愛她,護她嗎?怎麼會由著她胡來?
莫關關沒說話,時間過去幾秒,李斯爵的心情也慢慢平復,他伸出自己的手,說,「那戒指,是不是這個?」
莫關關看著,他的無名指上確實戴著一個戒指,和報紙上的一模一樣。不由瞪著眼楮去看他,這是怎麼回事?他說他沒結婚,但現在手上確實就戴著這樣一個婚戒。
「傻丫頭。」李斯爵看著她,好氣又好笑的叫了一聲,然後從衣服口袋里模出一個盒子,「古旋手上的跟我這個不是一對,這個才是。」說著話,他將盒子慢慢打開,瞬間發出奪目的光彩。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鑽戒,和古旋那個有點兒像,但是這個要遠遠比那個大,比那個亮,比那個漂亮。
李斯爵將戒指拿出來,另一只手撈起莫關關的手,把戒指戴到她的無名指上。「這對婚戒是我讓人專門設計的,一直都欠你一個婚禮,這一次等你好了,我就把欠你的都補齊。」
莫關關摩挲著那枚戒指,閃閃亮亮,她低著頭,看,李斯爵靜靜地等她說話,半天不見她開口,卻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掉落在戒指上,他剛要出口安慰她,她動了動手,將他剛剛給她套上去的戒指拿下來。
「你這是在干什麼?」他拿著被她摘下來的戒指問。
莫關關抬起頭,臉上都是淚痕,眼楮也還濕著,她說,「我們已經分開了將近一年,在這一年里,我想了很多……事情走到那個地步,不單單是你的問題,我也有責任,你性格強勢,而我又太倔,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大多時候都在置氣。當我在拉薩的時候,知道葉莫桑也來了,並且住在同一個地方,可是我沒有找他,也沒想找他,後來我早產,他救了我,送的我去醫院,之後又守在床前照顧我,照顧孩子……我曾想,如果那時候出現在拉薩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我們之間會是什麼樣?但是沒有如果,發生就是發生了——」
李斯爵似乎預感到莫關關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急忙出口打斷她,「你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只想著按自己的方式來對你,以為那樣就是對你好,卻忽略了你的想法,但是,關關,你該知道,我是愛你的,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對于愛,我不懂,也沒有人教過我,但是我已經在學了,所以你也要努力好不好,為了兩個孩子,我們一起努力。」
「晚了,太晚了。我心里早已經有了一個人,他比你早,比齊銘早。只是那時我自己不知道罷了,現在知道了,我不會再騙自己,因為……我的心一直很冷,很冰,它躲在黑暗的角落不見光……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讓它溫暖的地方,就不會放棄。」「李斯爵,我們離婚吧。這次是真的要離婚。」無論困難有多大,只要有那個人在身旁,她會勇敢的走下去.
李斯爵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說要離婚的話,但唯獨這一次,他感到了害怕,怕失去他。以往她雖說,以他的判斷,並不是那麼強烈,現在,她是抱著決心的。
但,離婚,他萬萬不同意!
他也沒忘記醫生說的話,不讓她著急,不讓她生氣,不給她心里負擔,所以,他便咽下含在口中的話,改口說「等你病好了,再說。現在先養好身體。」
「我——」莫關關還想說什麼,李斯爵打斷她的話,「別說了,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下。」說完,快步走出房間,一直到樓下。
站在一棵樹下,將剛才憋在心里的郁悶,全部積聚在手上,狠狠的一拳打在樹上,葉子嘩嘩的往下落,他的手也沾滿鮮血。
一拳一拳打在樹上,不多久,手已經血肉模糊,而他也終于停下,隨之眼里的狂亂,迷茫消失,除了受傷的手,不太整潔的衣服之外,與平時叱 風雲的四少,毫無不同。
出了問題,絕不把時間浪費在自怨自艾上,而是想辦法找到解決的方法,用最快最精確的方法解決。這才是四少的作風。
此刻他正坐在葉莫桑的病房里。
「有的時候,命里注定,錯過一時,就錯過了一輩子。」
面對葉莫桑的話,李斯爵笑了一聲,而後很自信的開口,「命,那東西,我不信,我只信我自己。就算她接受了你,又怎麼樣?,我若不想離婚,哪個人可以逼得了我?」
「我承認你家老爺子權力大,但也不能只手遮天,更何況是在這皇城底下。」
「這個你不用替我擔心,不過我倒是提醒你。你有那個能力解決你家里人的問題嗎?」說完,李斯爵站起來。
葉莫桑稍稍沉默了一下,說,「就算他們不同意,我也要給她幸福。」
李斯爵听後,笑了笑,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然後抬步向外走,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說,「哦,對了,我已經把老虎和兔子的照片發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