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滿城喜慶。
那紅紅的顏色,卻像陽光一樣灼傷了她的眼楮,看熱鬧的百姓早都站滿了整條街,每個人看起來都那麼高興,索吶喇叭吹的震天響,儀仗樂隊鑼鼓喧天,滿天都飄著紅色的玫瑰花瓣,散散漫漫,像是沉溺在幸福而又浪漫的童話故事里。
高頭俊馬上坐的不是她,紅紅的喜服下映稱的也不是她,百姓們祝福恭喜的對象不是她,笑顏如花眾星捧月的也不是她,紅紅的顏色,卻突兀的叫囂著傷感,大片大片的,讓人措不及防。
她夏小燦算什麼?算一個路人,旁觀著他們二人的盛世繁華。
「燦兒,你沒事吧?」墨北把馬騎到夏小燦的左側,用手握住她的,她的手很冰,很冰。
「沒事,就是有點傷感了,這麼久了,也沒有給你和雪尚一個盛大的婚禮。」夏小燦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墨北看了看前方的高頭俊馬,又把視線轉了回來,「燦兒,也許一切自有定數,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靜待花開。」
墨北的話總是那麼合時宜的在她給她方向,她牽起嘴角,給了墨北一個安心的笑容。
「今早怎麼沒見季雪尚?」夏小燦把話題調了一個輕松的氣氛。
「可能在宮里吧,畢竟他和司空雲亦是同窗之誼,早些過去也不會失禮。」
听了墨北的話,夏小燦覺得也沒什麼不對,二人相視一眼,驅馬向前面的迎親隊伍趕去。
一路通往皇城的街道上擺滿了熱情喜慶的盆栽,空氣里彌漫著各種不同花的混合香味,飄到人的面前,飄到人的思緒里,經久不散。
皇城內處處都綁著紅絲綢制成的飄帶,處處張燈結彩,此次的兩國連姻是非常重要的,為了表示赤夏對此的重視,女帝特意下旨,隆重異常。
前往承心殿的路上,都鋪上了紅色的地毯,蜿蜿蜒蜒延伸的好遠.路的這一頭叫期待,路的那一頭叫幸福。進入承心殿時,就看到眾多男侍都站在一起,統一跪下恭賀雲箏公主和伏瑞王子的大婚,禮官一直說著吉利話,討喜的嘴一直張張合合,說個不停。
而坐在承心殿主位之上的,正是今日大婚的主角,司空雲亦。
他一襲紅衣,紅的耀眼,如墨的發絲安靜的綰于頭上,同心玉釵插在上面,血玉的顏色很純也很正,很配他的氣質,也很配他的喜服,不愧是伏瑞皇室的王子,自然有目空一切的驕傲,司空雲亦的臉色很清冷,無端給人一種莫名的距離感,目光觸及夏小燦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暗淡和卑微。
雲箏走上前去,牽起司空雲亦的手,笑容晃花了她的眼楮,他們真的很合適,短短的一段路,他們就像聚光燈下的焦點,踏著鮮花,走向殿外,兩張絕世的容顏,像是在接受世間最耀眼的摩拜。
離開皇宮之前,新人是必須要參拜女帝的,在皇城里行走,感覺最多的就是今天的氣氛有點緊張,不是說大喜的日子可以放松點麼?怎麼好像比往常還要嚴格?
墨北用力握了握夏小燦的手,悄聲說到,「今天的皇宮好像比平時緊張的多。」
墨北的話隨意的說著,卻還是讓夏小燦注意到了。
「你是說,今天可能會有狀況?」夏小燦只想到這一個可能,難道有人想大鬧雲箏的婚禮,惹起事端?
墨北沒有說話,依然拉著夏小燦跟著新人的隊伍朝大殿走去。夏小燦仔細的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一隊隊禁衛軍穿插走過,和平常是有些不一樣,這些士兵給她的感覺更像戰場上的士兵,身上的殺戮之氣很重,而且今天巡衛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點?
大殿
「雲箏和伏瑞王子今日能夠大婚,朕很高興,但是朕的身體怕是不能親自到綺王府為你二人主婚,朕只好委派長公主代替朕,雲箏二人意下如何?」母皇坐在龍椅上說著,雖然還是會咳嗽,臉色依然蒼白,但是王者的氣勢還是讓人不敢侵犯。
「哈哈,哈哈,皇姐,你這可是不給綺雲面子了,怎麼做了女帝之後,你這高傲的性子還沒改掉,這國家,百姓,天下,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也不會是永遠只屬于你一個人!」還沒等雲箏說話,綺雲王爺就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說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話,母皇的眉頭微蹙了一下,還是很平靜,在場的眾大臣們聞言都無不心驚,冒冷汗。綺雲王爺雖然久居赤夏北部,但是其勢力還是不敢小覷的,如今又和伏瑞國結為姻親,更是如虎添翼,于他們來說,這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不論誰勝誰敗,得罪哪一方都不是明智的事。所以都一致的低下了頭,不敢多言。
母皇調整了一下坐姿,有些玩味的看了看一臉得意之色的綺雲王爺,又看了看夏雲箏和一身喜服加身的司空雲亦。
「綺雲,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可是雲箏的大婚,不要因為你一句瘋話而害了雲箏。」母皇的聲音很平靜,話里似乎有意對綺雲王爺不做過多計較。
綺雲王爺上前一步,放肆的大笑起來,「哈哈,皇姐,當年的事,你我心知肚明,這皇位本就不應該是你的,本王今日只是想奪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本王的雲箏才應該是赤夏的太女,你懂麼?」
綺雲王爺的話說的越來越不敬,想要奪位的心昭然若揭,在看一旁的雲箏,嘴角也得意的笑了起來。
母皇站起了身,雙手拍了起來,啪,啪,啪。
「皇位?你靠什麼得到?城外三十里的三萬將士麼?還是伏瑞國兩萬的精兵?亦或者是想用蝶繞香加上檀香,加上帝王專用的龍涎香,治朕于死地?」
綺雲王爺聞言瞪大了雙眼,眼神里有著不可置信,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
「不會的,你騙我,我布署了這麼久,不會失敗的,不會的!」綺雲王爺還是不相信,精神上的打擊讓她有些混亂。
「母親,我們不會失敗的,我們還有宮里安排的禁衛軍。」雲箏也不相信就這樣輸了,急忙從腰間拿出一個信號彈,發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