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被我托付給了若離!
而我,也無法無視若離此刻的困難,就此離開。于是,在若離的請求下,我留了下來。以聖女的身份!
族長之爭最終在我出現後的一年間慢慢平息了,大家一致推舉出了一位此次並未參與族長之爭但卻頗有能力的年輕人當上了族長。肋
自然,一開始是有很多人對他不太信服的。而我,唯有助他一臂之力。
這一助,就是兩年!
兩年間,他終于能游刃有余的處理好族內的事務,也漸漸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範圍。那些覬覦族長位子的人,漸漸也認清了形勢,不再蠢蠢欲動了。
我,終于可以回到業平身邊了。
不知道再見到我,他會是怎樣的心情?這幾年,他可有像我想他一般想念著我。
如此想著,我已經迫不及待的告別了若離和苗寨的族人們,回到了安溪。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戴著面紗,慢慢朝林府所在的位置走去。卻意外的發現今日的林府一派喜氣洋洋,人來人往煞是熱鬧,似乎正在辦什麼喜事。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了我的心頭,我幾步趕上前去,無視門口管事的阻攔,順著人群一直往堂屋走去。
那里的氣氛,卻顯然與外面的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景象判若兩重天。鑊
本該拜堂的新人,一個黑著臉,根本連新娘看也一看一眼。一個頭戴著蓋頭,卻隱隱從蓋頭下傳來抽泣聲。
我的預感得到了證實,原來業平真的重新娶妻了!只是,這情景,卻又分明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林老夫人,也就是我的婆婆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一臉怒容,瞪著業平。
「你這個孽子,真是冥頑不靈,三年了,你還惦記著那個妖女!你是想氣死老娘嗎?」
「萱兒不是妖女,那日是產婆太累眼花看錯了,您要我說多少遍您才肯相信!」
業平此刻竟編出這樣的理由替我說話,讓我心中不由一熱。
「好,那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她不是妖女,是產婆看錯了。那她不聲不響帶著孩子一走了之又算什麼?這樣不守婦德的女子,我看不要也罷。玉鳳是你世伯的獨生女兒,賢良淑德,溫婉可人,哪點比不上那個紫萱?」
林老夫人並不為兒子的話所動,堅持要逼著業平拜堂。
「娘,您就不要逼我了!您明明知道我心中只有萱兒一人,玉鳳她跟著我也不會幸福的。這三年來,我一直在打探萱兒的消息。她的出走,是因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傷了她的心。並非她自己想走!這幾年,她不定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您卻要我在這里另娶他人,他日我若尋得萱兒,要如何跟她交代!」
業平據理力爭,絲毫也不肯妥協!
當年我只顧著自己難過,決定要帶著青兒走。卻沒想到業平原來竟是以為我出走是因他之前說的那些話,看來他這幾年過得一點也不好。
但如今,花轎已將新娘抬入了林府,婆婆大人還邀來眾多官員幾夫人們前來賀喜。若要悔婚,只怕很難。
業平是個好官,若此事傳出,只怕他的聲名會大大受損。我又怎能忍心呢?
如此想著,我已經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人們當時只顧著看老夫人和業平爭吵,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業平此刻正背對著我,一聲不吭,看樣子他是想要同母親死扛到底了。輕輕走到業平身邊,我伸出手準備去拍他的肩。
他像是突然覺察到了什麼似的,飛快的回頭,我來不及收回前傾的身子,竟撞進了他的懷中。
幾乎在兩個人接近的那一刻,他就馬上認出了我!
盡管,黑色面紗將我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萱兒,是你!太好了,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著你年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到底娶了哪里?過的可好?有沒有受委屈?我知道我當年的話傷了你的心,但這次你回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再走了。我愛你萱兒,除了你,我的心中容不下任何其它女子。你一定要相信我,今天原本就是母親用計騙了我,否則我怎麼也不會答應和玉鳳的婚事的。太好了,這下你回來了,母親也沒有辦法再逼我了……」
緊緊的擁著我,業平臉上之前的陰郁一掃而光,滿是歡喜與藏不住的雀躍。
看著他,我心中百感交集!
三年了,他依然如當初娶我的時候一般熱情,一般毫不掩飾對我的愛。
只是,這一次,我還能再無所顧忌的繼續當回我的太守夫人嗎。
抬手輕輕取下面紗的那一刻,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聲︰
「天,這就是林大人原來的夫人嗎?太美了,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吧!」
「咱們之前在京城,沒有參加林大人之前的婚禮,卻原來他娶了這麼以為如花似玉的天仙美人兒!難怪林大人念念不忘原配,一直不肯答應與玉鳳姑娘拜堂呢!」
「唉!老夫人這次怕是要為難嘍!這玉鳳姑娘可是當朝吏部侍郎的獨生女,林家老爺和當朝吏部侍郎那可是世交。若是此次自己的掌上明珠就這麼在成親當日被林家悔婚退了回去,只怕他大老爺可就顏面掃地,在百官面前抬不起頭嘍!」
「是呀是呀,听說林大人這個兒子之前能謀得太守這個職位,也多蒙玉鳳姑娘的父親從中周旋呢。只是當初他們兩家沒有結為姻親,倒也算不上以權謀私。只是今日這一鬧,只怕這林太守的位子不保呢……」
「……」
那些自京城前來祝賀的官員們紛紛竊竊私語,雖說離我們尚有一段距離,或許業平和坐在前面的婆婆听不見。但這些話,卻一字不漏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事實。
業平今日若真的悔婚,只怕他這太守的位子也不用再做了。那,這些年他辛辛苦苦才營造出的一個百姓安居樂業,人人有飯吃,人人有事做的安溪怕也會隨著下一任太守的到來而改變。
畢竟,這樣的世道,像他一樣能處處為百姓著想的官員並不多見的。
此時的他,尚沉浸在與我久別重逢的喜悅中,根本沒有多想這些。
林老夫人的臉色已經變得越來越難看,新娘子顯然也被這變故嚇傻了,連哭泣也忘記了,只是僵直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蓋頭下的那張臉,此時是怎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