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便沉沉睡去…
這一日，雪小了些，只是偶爾飛揚。
隨著清河公主一起前來看望苻堅，剛一進門，便看到斜躺在塌上的苻堅，和在一旁悉心照顧的張夫人。
璃湘一愣，頓覺不敢相信。這還是苻堅嗎？
怎的頹廢成如此模樣？
面容幾乎沒有血色，胡須凌亂不堪，只一身白色的睡袍。
「參見陛下。參見夫人。」
「免禮了。」張夫人放低聲音︰「陛下龍體違和，無需拘禮，且讓陛下好好休息吧。」
「是。」
璃湘倒了一杯茶，扶著玉手冰涼的清河公主坐下，上前問道︰「夫人，陛下可好些了？」
張夫人嘆息一聲，憂愁的說︰「想必此次是動了真氣，陛下肝火太盛，怒火攻心，方才…吃了幾日的藥，如今，卻還是未見好轉。」
璃湘明顯感覺到一旁的清河公主身子一僵，杯中茶水晃了晃，險些灑出。
「夫人，您莫要太過憂心，陛下是九五之尊，定會逢凶化吉的。」清河公主臉色略微蒼白，僵硬的一笑，卻依然保持輕柔的勸著。
「但願如此吧。」張夫人嘆氣。
從苻堅的寢宮出來，璃湘心亂如麻。
看苻堅的這幅樣子，絕對不像單純的生病那樣簡單。
莫不是跟昨晚的身影有關？
那究竟是誰？
一直以來，守在他旁邊的張夫人，理應察覺到了。
難道是…
璃湘搖搖頭，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只覺得，這皇宮中，當真是內幕重重。
那些在現代一心想著穿越的人，若沒有高明的手段，豈能輕易的存活？
仍是不忘夢中的那句話︰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小雲亦對她說過，若想在皇宮里生存，就要比別人更冷酷。
其實，還是現代生活平靜如水。
看著那已經結了薄冰的湖水，璃湘想起了那個死的不明不白的女子，琴湖。
「璃湘，陛下要召見你。」
「恐怕現在會這麼想的，也只有你了吧…」
「你若不願嫁，就不嫁。就當我沒說吧。」
往日支離破碎的記憶一點點在腦中回映，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淚流到嘴里，是咸咸的。
如今，除了他，她還能相信誰？
琴湖，也終是背叛了她。
寒風如刀，凜洌而冰冷。
手指僵硬，淚水幾乎凝固。
不知何時，璃湘卻覺得，身子暖暖的。
抬頭，狹長的眼楮，薄唇輕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