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不利,出師不利,這人生的第一次,剛就陽痿了。這可是我畢業之後,四處投遞了大半年的簡歷,才找著的一份工作。記得畢業之後的那大半年里,我天天擠在那螞蟻窩似的人才市場,四處尋覓著;要麼就是奔跑于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招聘會。
金向陽把我一腳踹出東方廣告公司的理由是,在緊急需要我的時候,怎麼打,我的手機就是一直關著機。這廝對我說這話時,像個月兌光了褲衩的嫖客,滿大街找不著婊子似的萬分抓狂表情。還很卑鄙地說,客戶就因為遲遲見不到我的設計方案,一氣之下,拍拍拒絕了跟我們公司的廣告項目合作。這可是一筆大單子,尖嘴猴腮,皮膚黝黑的金向陽,把大單子這三個字咬得特別的重,恨不得把我當成手抓羊肉,狠狠地撕咬上一口。
人之所以有趣,是因為比豬會做夢。相對于大學的精彩和輝煌,工作給我帶來的只是痛苦,一次次的求職失敗和孤獨的煎熬。現在,一句老子不干了,很爽很痛快之外,接著便是我收拾東西走人,慘不忍睹的一幕。
公司在場的其他同事,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埋頭一副沉默無言之狀,好像在為我默哀。沒有一個人敢為我吱上一聲,哪怕給我一點點的安慰,盡管安慰很多時候頂不了什麼屁用。
倒是金向陽的外甥王小群,時不時用憐憫的眼神瞟上我一眼。此時此刻,在他眼中我就是一個十足的倒霉蛋。這小子平時沒少拿我的煙抽,現在居然連個屁也都不敢放一個,想想真他媽的讓人心寒。我盯著設計室角落邊上的那盆早已枯萎,卻還沒被扔掉的「蟹爪蘭」哀聲長嘆不已。
「畫虎畫皮難畫骨,畫人畫韻難畫心」。人情淡薄,並非有意責怪這些平日里一直稱兄道弟的同事們。估計,他們多半也是迫于金向陽的婬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其實,事情並不像金向陽這廝所說的那麼嚴重。他的夸大其詞,無非就是想盡快把我掃地出門。我的態度也空前強硬,面如雕塑,氣盛的言語瞬間硬邦邦,一副此地不容爺,六爺自有去處的不屑架式。架是硬的,但心卻柔弱不堪。
我終究還是無法抵擋,這從背後突飛而來的鋒利一刀。人被溫暖久了,心或許也便有了幻想。以為賣力的干就會迎高潮,升職加薪那都是順藤模瓜的事。很遺憾,今天我模到了一個鳥人的蛋。
龍寧這座遍地名車,走在馬路上都讓人感覺好像走在車展里,這麼一座隱形富豪扎堆的港口城市,讓我覺得很不自在。她的繁華和富有,好像根本就和我毫無關聯,甚至還給了我無形的壓力。我根本就領略不到這座車水馬龍的濱海之城,她燈紅酒綠之下所呈現出來的樂趣。對于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來說,深處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顯然我有著一份難以治愈的自卑心理。
原來偽人,都是這麼表里不一修練而成的。這道貌岸然的金向陽,真是像極了一只狡猾的狐狸。居然翻臉就不認人,翻開腸子,屎尿便出。該狠時,狠得還很到位,而且還非常的徹底,想他保留幾分都很困難。人生如戲,不知是這廝有著演帝的基因,還是我的智商不在正常軌道線上,偏傻了。
之所以上班遲到,那是因為我跟一位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姑娘,吃了一頓不樸素的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