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恨之余,我的心還是柔軟了一下。因為金向陽才是東方廣告的BOSS,所謂他的地盤他做主,而我這麼做,只會自取其辱。我居然控制住了從年輕的骨頭里噴薄欲出的火苗。這倒有點讓我自已也感到大吃一驚,換作以往,估計早就練上南拳北腿了。難道這是恨的另一種方式?
這業失得可真讓人有些無助,萬分沮喪,頓時有種被拋棄了似的孤獨感。仿佛周圍的人,都在慢慢地遠離你。比如眼前這些朝夕相處過的,讓人熟悉而又感到陌生的同事們。但我馬上意識到,自已不應該如此的一臉苦楚迷茫,以免被金向陽這暴發戶耀武揚威過了頭。
我再次竭盡全力,堅挺起我那一臉的不屑。帶著昨夜從我年輕的臉龐里,新拱出來的一粒青春痘,離東方廣告公司拂袖而去。
牛B一時,但不可牛B一世,牛也有老去的一天。這是我奮然大怒,期待著有朝一日能還擊的一份強烈欲念。看來有些事,會在一瞬之間發生改變,宛若悲痛會改變我們。
在這物欲橫流的社會,有人說,有錢你可以為錢自豪,有權你可以管他叫爺。沒錢又沒權的我,也就只好拿著青春去賭未知的未來了!怎麼說年輕也算是一大拼搏的資本。「一時失志不免怨嘆,一時落魄不免膽寒,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愛拼才會贏」。
記得高中時期的同窗好友老K,這廝倒經常朝著我意氣風發的背影念念有詞。什麼「愚幼常自負,即久而逾覺缺然」,說我這人太自負了諸如此類一陣鳥語花香。我倒不願承認,墮落我不會,自欺欺人的本事我好像倒是會一點。「堅強而不屈,義也」。我曾拿公元300年前,同屈原一起被稱為「辭賦之祖」的荀老爺子的這句話,來反駁過老K。我說,連自已都不願往自已年輕氣盛卻又不願完全泯滅那股虛榮心的心靈,派遣加強連,不這樣,還能咋樣?生活在繼續,他媽的生活在繼續。
就這樣,失了業的我,抬頭挺胸昂首闊步地離開了東方廣告公司。
但,就在我剛邁出東方廣告公司所在的銀海大廈時。「啪」的一聲,在大門口,我被一個橫沖而過的路人當場撞倒在地。
當我反應過來時,只見左邊不遠處,有一個胖子在後頭一直緊追著,一身肥肉抖抖。這胖子邊跑,邊張著嘴,哇哇大喊著。但我就是听不清他在喊什麼,隱約間我好像听到了一個「賊」字。我立馬調頭看右邊,只見那撞倒我的人,早已爬起,兩腳跑得直冒煙似的,迅速拐進了街口的一條巷子里不見了蹤影。速度快得跟「飛人」劉翔有得一拼。不過,在我的身旁居然多出了一個黑色手提公文包來,鼓鼓的,不知道這皮包里頭都裝了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