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熱鬧的江濱外灘,右手邊是繞道穿過龍寧而流的橫陽江,左邊就是高高的樓,「瘋狂之夜」等一家又一家的KTV、燈火輝煌的大大小小各式酒店。擠滿了人的,等待著能快點吃到這個夏天最新式刨冰的冷飲店。還有那賣燒烤的頭帶白帽子的新疆人,那烤爐上一直飛著黑灰與嗆鼻的煙霧。那被燒旺了的碳頭,發著赤紅的火光,旺得像他今晚的生意一樣吃客不斷。
盡管才剛剛入夏,但早已熱鬧得讓這座城市的人們興奮不已。一種莫名的蠢蠢欲動,已從這座城市最熱鬧的繁華地段暗潮般涌動彌漫開來。我盯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們在看,仿佛他們都跟我還有老K一樣,都是帶著各自的目的,糾纏于這座都市里的各種而息息生存的著人,當然也跟來自龍寧打工、生活著的外鄉人一樣。
這座城市熱鬧的喧嘩之聲背後,掩蔽著各式各樣的尖叫聲。仿佛,我就是一直在傾听著的人們的其中一位。我听見了一股又一股尖銳得震蕩波,源源不斷地從我的耳朵里爬進去,然後侵佔我的心靈,病毒一樣直驅而入,讓人無法抵擋。
老K這個念中文系的土匪,的確是個武夫,搶錢的事也干得出來。真是太沒腦子,難道就不能換一種方式嗎?我真想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是怎麼拿到,金馬電大中文系的畢業證書的。老K給他局長寫的報告里頭,又會是些什麼調調的文字,不會都是從頭操到尾的沈氏語錄吧。
當然,說幫老K要錢,這並不是醉話,我根本就沒喝高。我不會喝,這點老K也是清楚的。他也從不對我勸酒,除了偶爾推波助瀾似的叫我別掃興,干上一杯。老K就喜歡我坐著,就這樣陪著他一起喝著,瞎雞巴扯著蛋,上天入地,不分東西南北的海聊著。因為我們喝的是友誼,深厚的兄弟情義。
我在老K這廝去WC的時候,趁機給米朵打了個電話。但響了半天,任是沒接。在快掛斷時,才傳來米朵這妞一貫溫柔細膩的恬美聲音。我問她怎麼半天不接電話,是不是有帥哥在旁邊不方便接呀。米朵好像聞著我一身的酒味似的,慢吞吞地在電話那頭向我吐了句︰「本姑娘剛沐浴完畢,衣還沒來得及更呢!」
于是,我借著一股打上來的酒勁,撒起了酒瘋,笑著跟米朵調情道︰「那就別穿了,要不要本公子今夜上門赤條條的,為米姑娘免費服務一番呢?」
米朵隨即問我在哪,好像看我色心大起,是不是受什麼情色誘導了,比如路邊的哪朵野花。我說剛跟朋友在外灘喝酒,酒足飯飽之後準備抬著大炮找可轟的門去。米朵沒好氣的說「再借你十個膽,早去早歸。」
什麼早去早歸呀,這妞倒是徹底把我給污辱了,居然敢咒我陽萎早泄。出去風流快活,那最好是早去晚歸,最好通宵達旦別滾回來,搞出一陣又一陣的高潮來,那才算是盡興不浪費子彈。
我隨即打了個飽嗝,停了一會兒又接著對米朵說道︰「小娘子,你還真把相公我給模得一清二楚了是吧,不就是有色心沒色膽嗎,今晚姚公子我就向世人展露一下處子之功。」還沒等我說完,只听見電話那頭罵聲四起,嘟聲四濺,米朵啪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不知道,老K都這麼悲劇了,我這是從哪來的色心大起,怎麼還有操遍天下的。也許,我被憋得太久太久了,我也沒想到,米朵還居然一點兒也不怕我污染。都黃成這樣了,這妞居然還能這麼鎮定自若,要不是我今晚量喝得有點超標,我還真不能擁有靈感色成這樣,說出這麼帶顏色並且充滿的廢話來。真不知米朵她倒底還是不是處女之身。
「唉!酒後亂性,連電話都不放過,一派婬亂糊涂話」老K這廝居然早已尿畢,躲在我身後朝我一陣的婬笑。這廝居然也沒了剛才,那一籌莫展的苦悶像,還硬說要帶我去風流。我說︰「省省吧老K,您老人家沒進大牢,那是萬幸之幸,還是好好看管你的那根野生雞巴,不是說要細水長流嗎,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子彈得省著用,專家都說了,男人一生只許干5000次房事!」當然關于這5000次房事的準確,我持懷疑態度。我覺得這專家純屬瞎雞巴扯蛋。不信超人,那也要信猛男呀,難道就沒有5001次的可能?有些事是沒有可能,但這欲簡直是超級有可能,而且是無所不能。聰明和傻,有時還就是一念之差的事。
老K這廝說他擅長後進式,我說你就慢慢老牛推車吧,我可要繼續前進了。說著和老K在路口分別,我獨自一人把家回。估計老K這廝晚上真是醉得不輕,真不知是酒給了他忘憂的力量,還是他那根野生雞巴賦予了他操掉目前悲苦生活的信心。好像能操出女圭女圭造出代,還怕生活會是個什麼鳥未來的意味。
當我走到人民路路口時,剛好遭遇紅燈亮起,于是我就那麼干巴巴的站著,讓漸起的風一個勁地朝我臉蛋上撫模著。很是涼爽,模得我很舒服,像是一位性感的夜女郎,在向我發出引誘的情色信號。
突然一輛銀灰色的寶馬車在我身前來了個急剎,差掉就撞上我了。我本能地接連晃晃蕩蕩往後退了好幾步,腳後腳一不小心,就踩著了一根小木棍。這一滑,我一就直接坐地上去了。只見從那搖下來了的車窗里頭,鑽出來一個烏龜頭,「找死呀,小子。」說完,從我身旁拐彎而過,閃燈而去。
我頓時居然被罵傻住了,坐地上一愣一愣的。丫的,居然是炒我魷魚的金向陽,這廝一臉得意忘形的牛B勁,還想把我壓成輪下鬼不成。我操,失業青年等紅綠燈他媽的還犯法了是不,是不,是不是。我剛罵完一句操字,綠燈亮起,難道,所有的沮喪都只是暫時的嗎?
綠燈呀!綠燈,請你告訴我人生的邏輯,哪怕就一句話可以撫慰我不堪內心的點點溫暖也行。我沒有喝醉,今夜我真的沒醉,只是心微微地一直在疼痛。無力,迷茫和空虛在龍寧這座城市的午夜,從我的內心深處升騰而起,懸浮于我的大腦里。這個夜晚有著更寂寞的寂寞,在喧囂背後的時光里漏出了一個巨大的洞,黑壓壓的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此時此刻,我他媽的太渴望一場高潮。讓快感把我的記憶暫時歸零,哪怕就在深深推向高潮時的那一刻,那一瞬間,哪怕就一下子。我他媽的,太期待一場高潮的來臨!讓一進一出的磨擦運動,把我現在的荒涼與悲傷統統燃燒成灰燼。
但,此時此刻,我內心的這一片痛苦不堪,哪里可以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