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愛慕虛榮、愛攀比,此話一點不假。
葛萍剛調入城里的時候,見了鎮里的同事就炫耀,「我走了,走了再也不回來了」,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自然,她對丁添的態度也好了不少,變得溫柔體貼了。比起以前嫌棄丁添無職無權,牢騷不斷的日子,丁添覺得愜意了不少。
可是,好景不長。
葛萍進城不到一個月,就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城里的女教師,很多要麼是領導的孩子,要麼對象是領導,葛萍覺得丁添的地位根本不值一提,自認為比別人矮了一截。
「又比,又比,我們都是農村孩子,干到這種程度還不行嗎」,丁添早已厭倦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葛萍總是這樣反復無常。
「自己沒本事,還不能讓說說嗎?」葛萍從不退讓,常把事情都推到丁添身上。
這是丁添最不能容忍的,各干各的工作,與自己有什麼關系。
「就是愛顯擺,好出風頭,想出人頭地再回鎮上來,我保證讓你做個校長,」丁添也急了,「好好教自己的書,淨整閑撇子。」
葛萍也不含糊︰「回鎮上?我進城干什麼!這是人說的話呀」。
二人常常鬧的是不歡而散。
丁添本想在城里買個房子的,一是葛萍已經進城了,二是也早日完成自己成為城里人的願望。
鬧來鬧區,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葛萍住的是學校的宿舍,房子不大,再有孩子浩宇快兩歲了,姥姥跟著照看孩子,宿舍就不夠用了,丁添就住在鎮上,每逢周末,孩子的姥姥回家後,丁添才進城。
躲開了葛萍,丁添整天花天酒地,倒也自在。
只是,每當酒醒後,他感到了落寞。整日在領導面前裝孫子,回家還看老婆臉色,他感到很疲憊。
為什麼就沒有人能體諒自己,能知冷知熱地照顧自己,葛萍這一輩子是做不到了,他覺得和葛萍的結合根本就是個錯誤。
就在這時,丁添自認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文芳出現了,這使他的生活重新煥發生機。
後來,丁添總是想,如果早認識文芳,和她結合,也許他的一生將改寫。
那是一個初秋的中午,在市里開完會後,丁添和張海、劉美鳳三人在一家別致的餐館內喝酒,張海、劉美鳳坐在一邊竊竊私語,自顧說笑著。
丁添受了冷落,自覺無趣,獨自飲著酒,不時環顧四周。
自從張海、劉美鳳二人不再避諱丁添後,起初,丁添感到很興奮,他覺得已贏得張海的完全信任。時間久了,丁添又覺得他們的不避諱是炫耀,是對他的侮辱,從內心深處他是厭惡和二人同時在一起的。
丁添郁悶著,不知不覺已喝了半瓶白酒,微微有了醉意。突然,他的目光停滯了,他被一個從門口走進來的女人吸引住了。
她身材高挑,披肩長發,肩挎淺黃色小包,走路不急不緩,顯得十分高貴。走的近了,丁添見她上身是粉色束身短褂,襯得胸部挺拔,淺藍色短裙,肉色絲襪,雙腿修長富有彈性。她臉龐清秀,鼻子高挺,雙唇性感,皮膚白皙,戴一副黑色墨鏡,更增添了幾分神秘。
這是怎樣一個女人啊。丁添情不自禁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看,覺得有些燥熱,解開了褂頭的第一個紐扣,咽了一口唾沫。
只見她向劉美鳳身後走去,俯下了身子,*隱隱若現,雙手捂住了劉美鳳的雙眼,「咯咯」笑了起來,「你猜,我是誰」,她故意壓低了聲音,粗粗地說。
「小芳,別亂了」,劉美鳳掙開了她的雙手。
「真聰明,」她笑著,在劉美鳳臉上親了一下,又向張海看去,「表姐夫。」
「小女子,休得胡言,」張海做出打人的樣子,笑著說,「沒點大人樣。」
原來,她是劉美鳳的表妹,叫文芳。在市里開了一家文具店,一家服裝店,主要和各鄉鎮政府、各局打交道,做辦公用品、名牌服裝的批發業務,由于和政府部門的關系搞的很好,生意做的紅紅火火。
或許,眼光太高,已經二十四歲了,還沒有男朋友。
劉美鳳將文芳、丁添二人做了介紹,兩人握手,丁添感到她的手柔柔的,滑滑的。
「帥哥,沒見過美女呀,」文芳先開了口,「看得我都不會走路了」,說著,摘下了墨鏡。
丁添看著她的眼楮,很清澈,似乎有點憂郁,被他一說,倒有點不好意思,臉不免有點熱,說道︰「是文芳小姐太漂亮了。」
「以後,還要丁主任多多照顧,」文芳說。
「哪里,哪里,文小姐客氣了,」丁添說。
文芳挨著丁添坐了下來,又要了兩個菜,幾人互相喝了幾杯酒,就散去了。
整個酒場,丁添都忍不住向文芳看去,有點不自然,但更多的是驚喜,他覺得他遇到了心目中的女神。
散場後,張海、劉美鳳去了他們的安樂窩,文芳去了她的商店,丁添也沒有回鎮上,回到了葛萍的宿舍。
一路上,丁添滿腦子都是文芳的音容笑貌,他想,這輩子能有如此一位紅顏知己,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