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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和兒子相繼離開家回學校去了,家里又只剩下珍珠一個人。她似乎天生是個孤獨的命,孤獨成了她的伙伴。也許,孤獨之人自有排解孤獨的本能。就像珍珠,她喜歡听音樂,喜歡上網聊天,喜歡逛街……孤獨也就不成其孤獨,反而成了自由自在了。
這天她走出了家門,準備去臨河的挖沙船上看看。那兒有他們家的股份,還有一年下來從沙子里淘出來的金子等待分配,她得以股東的身份去關心、了解一下情況,這是她應該而且必須去做的事情。如今手頭拮據,她必須要把那份屬于他們家的金子拿到手,不能讓它旁落。這金子是挖沙船作業的副產品——沙里淘金,雖說數量極少,但也十分珍貴啊!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
珍珠來到女人河畔,踏著河灘上的沙地向進河邊的小屋走去,那是沙石場辦公室。
女人河枯瘦了,變得難以承載一般的航船,幾乎不能通航了。河水在不知不覺中流失了,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流失的,更不知流失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這條河畔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珍珠,對這條河當然並不陌生。
在她的記憶里,女人河也曾豐滿過,滿滿一江清水,碧波蕩漾,汽笛長鳴,漁船唱晚……漲水的時候,那氣勢、場面更是壯觀雄渾,河水爬到了村前堤壩的半腰,河面寬闊,白浪滔天,令人驚心動魄心潮澎湃……可如今,女人河卻瘦得不成樣子,不再豐滿,不再肥胖,再也沒了當年寬闊、清澈、雄渾的氣勢了!河灘上,坑坑窪窪,遍體鱗傷,一片狼藉,令人憐憫,令人嘆惜,一如她的婚姻……
「喂,珍珍,看什麼呢?」
林子芳的聲音嚇下了珍珠一跳,把她的目光牽引到了小屋。
珍珠看著站在小屋門口的林子芳,笑著說︰「沒看什麼呀……林姐,你也來啦?」
林子芳家也是股東,她也是來看看沙場生意情況的。
林子芳說︰「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也到古銅工地去了哩!」
珍珠說︰「沒有。我去那里做什麼?」
林子芳說︰「二牛把紅蓮接到工地去,我還以為大牛也會接你一起去……」
珍珠不知道紅蓮去了工地,就說︰「她去她的,關我什麼事?」
林子芳知道她們妯娌面和心不和,也就不說這事了,轉而告訴她關于分金子的事。
她說︰「沙場的生意還正常,只是本錢還沒有賺回來,還差十多萬塊錢,恐怕一時半會分不到紅利。至于那些碎沙金,你們家可能可以分到十多克哩!」
珍珠高興的說︰「是嗎……哪什麼時候分?」
林子芳告訴她,說正在征求各股東的意見,是現在就分還是留到以後再分。「你的意見呢?」她問珍珠。
珍珠急不可耐地說︰「當然現在就分嘍!留在哪里做什麼?夜長夢多!」
林子芳說︰「我也是這個意思……哪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啊!明後天就分……我們女人別的可以不要,這金子可是個寶!你不知道啊,我們老黃小氣得很,到現在還沒有給我買過一件像樣的首飾呢!我準備用它打條項鏈……哎,珍珍你呢?」
「我想打成手鏈。」珍珠說,「這事先不要聲張,等分到手再說……」
「這既是不偷又不是搶,你怕什麼呀?哦,是怕大牛和他父母搶了先,是吧?」
「是啊,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搶先拿到手,我就一分錢也落不到了!我現在是要錢沒錢,要權沒權……」
「你和大牛還那樣?」
「不那樣又能怎樣?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呀,就是太善良太軟弱了……好吧,這金子明天就分,我去跟其他幾個人說好。你把金子拿到手,立馬打成手鏈,看他們還能把你的手剁掉搶了去不成?!」
「我也是這麼想的。」
林子芳說完就回村里去了,而珍珠卻仍站在河灘上,望著河水出神。林子芳剛才告訴她紅蓮到古銅工地去了的事,令她產生了猜忌,產生了懷疑。雖然紅蓮去不去工地與她無關,但大牛幾次電話中都沒有提到過此事,這好像出乎常理呀!
珍珠覺得這里面肯定有問題,是不是大牛又把宋雲琴接到工地去了?他叫二牛把紅蓮接到工地,也許正是大牛使的欲蓋彌彰之計呢……
一般說來,女人是敏感的,而且很敏銳。而對突然產生的靈感又顯得很固執很自信。
珍珠就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和分析,她決定對大牛進行一次偷襲,來個「抓賊抓贓,捉奸捉雙」,打打這對狗男女的囂張氣焰。
對于跟大牛的這段婚姻,盡管她嘴上說放棄,可心里卻還是不甘心。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老公被別的女人搶了去,她死也不甘心!至少不能讓他們自由自在地過著安穩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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