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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有關珍珠跟情敵打架、向「110」報警捉奸的事,在孟家渡沸沸揚揚地傳開了,並被添油加醋、添枝加葉地演繹得驚心動魄,讓人啼笑皆非。
剛從工地回到家的珍珠,盡管深居簡出,可還是接連不斷地接到幾個聲援、慶賀的電話。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孟小鳳和林子芳。她們不約而同地一致贊揚珍珠做得對;一致惋惜、批評珍珠還是太善良,未能將宋雲琴這個小婊子揍個半死;一致遺憾,如果「110」把大牛和那婊子堵在一個被窩里就好了……
孟小鳳還對珍珠說︰「你怎麼不叫上我呢?我去了,肯定幫你把她揍扁,讓她乖乖地退出。你還是太軟弱!逮住了機會就這麼輕饒了她……」
這讓珍珠哭笑不得。她一方面感謝朋友的支持,一方面又叮囑她們不要瞎傳。
其實,對于自己「偷襲捉奸」這件事,珍珠並不想張揚出去,不想造成更大的影響,弄得滿城風雨。她返家後只字沒提,對誰都沒有說過。她奇怪,怎麼這麼快就傳出去了呢?
很明顯,是紅蓮把事情傳播出去的。紅蓮是晚她她兩天回到孟家渡的。這女人,嘴快,不安好心,巴不得看她的笑話哩!
不過也好,讓他們知道,我黃珍珠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珍珠知道,一石擊起千層浪。事情已經做出去了,該來的都會來,躲是躲不過去的,只能做好應對的準備。
果然,這天早上,她剛放下碗,家婆賈梅香就氣沖沖跑到家里來興師問罪了。
不知是專程前來,還是剛從地里回來順路經過,賈梅香手里提著一把黑雨傘,腳上的高筒套鞋和身上的褲子泥斑點點。
外面下著小雨。
珍珠問她吃過飯沒有。
賈梅香沒好氣色地說︰「還吃飯?氣都被你們氣飽了!」
珍珠明知故問︰「怎麼啦?」
賈梅香「哼」了一聲,說「還怎麼啦……我不是說你,你也做得太過份了啊!偷偷模模跑去工地,還打什麼‘110’……你是想讓大牛進牢房呀?你是想攪得一大家子不得安寧呀……」
珍珠覺得家婆說話簡直不講道理,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在外面養野老婆,反倒說她這個當兒媳的不該去攪和,要她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接受這種屈辱的生活……這是什麼話?
她心里氣得不行,忍不住反駁道︰「媽,你這是不分青紅皂白,亂打棍子!誰攪得一大家子不得安寧呀?不是我,而是你兒子大牛。是他逼得我這樣做的……我知道,這樣做傷了他的面子,也傷了你們的面子,可你們給過我面子嗎?他大牛給了我面子嗎?他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他在外面*快活,還替別人養崽,心里根本沒有我,沒有這個家!我一忍再忍,給了他多少次機會,希望他能回心轉意,改邪歸正。可他卻一次次地騙我,甚至變本加厲,跟那個婊子繼續搞在一起,居然公開同居……你叫我怎麼忍?我真是忍無可忍了啊……」
珍珠聲泣俱下地哭訴著,這在既是姨娘又是家婆的賈梅香面前還是第一次。然而,這並未能打動賈梅香。
賈梅香依舊堅守著自己的觀念。在她看來,現如今當老板的人在外面有一兩個女人不足為奇,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對珍珠說︰「你呀,就是想不開!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時代,哪個當老板的不在外面養女人?現在,最最關鍵的是能賺到錢——你想想,買房子要交錢,優優、玲玲讀書也要花錢……要是鬧得大牛拿不到錢,對誰都沒有好處!再說,你這樣鬧就能解決問題麼?越鬧越僵,最後只有一條路——離婚。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哇?你也不好好想一想……」
珍珠抹了一把眼淚,冷笑著說︰「離婚對我是沒有什麼好處,可不離婚,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守活寡?」
「至少他可以養著你呀……離了婚,看你去吃土!」
「這個就不用你老人家操心了!我有手有腳,到哪掙不到一口飯吃?」
「好好好……你有本事你鬧去!我才懶得管你們呢……」
賈梅香見珍珠不听勸戒,丟下一句話,轉身氣嘟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