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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大牛終于回來了。
出乎珍珠的意料,大牛回到家里根本沒有跟她大吵大鬧的意思,更沒有動手打她的意思。
大牛是下午回來的。
當時珍珠正坐在廳堂里刺繡一幅《松鶴圖》,這是準備送給三姨六十大壽的賀禮。
大牛開門進來,她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大牛也不說話,也不睬她,徑直走進房間把黃色的牛皮背包放了,這才走出來站在房門口,冷言冷語地說︰「哼,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歹毒,一點不留情面啊!不僅特務手段高明,而且宣傳工作也到位了……現在你滿意了吧?讓全個孟家渡的人都知道了,我大牛在外面養女人,我大牛險些被‘110’抓去了啊……我現在是身敗名裂了,臭名遠揚了,你高興了吧?」
珍珠有點莫名。顯然,大牛把她當成了新聞傳播的始作俑者,將在古銅工地上發生的事情帶到回孟家渡並四處宣揚。側過頭盯了他一眼,辯護道︰「你別亂咬人!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說的?告訴你,不是我說出去的!別人的事不要扯到我頭上……」
大牛又「哼」了一聲說︰「是誰說的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現在已經不在乎了!我就這樣了,破罐子破摔了……你還有什麼手段盡早使出來,別過期作廢了啊!」說完,便下樓去了。
珍珠愕然地看著他的背影在門道口消失。
是晚,大牛在外面玩得很晚才回來。二人躺在床上,誰也不理誰,真的是同床異夢了。
珍珠幾次想動動他的身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欲念。她警告自己不要再犯賤了。盡管她和他已經好多日子不做那種事了,盡管她在這方面有較強的,但她絕不能將自己賤賣給這個男人了!他已經不是她所愛的男人了;她也不是他所愛的女人了。
不過,話還是得說清楚。
她對他說︰「我想,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在一起毫無意義,還是離婚吧!你不是說,她多次提出想跟你結婚嗎?我主動讓位,成全你們,好嗎?真的,我覺得現在這樣生活下去好累好累……」
大牛動了一子,夢囈般地說︰「哪條件呢……還是50萬?」
珍珠說︰「我也不要你出50萬,你給我20萬補償……」
「做夢!」大牛翻了一個身,又把背對著她,「哼,你還值這麼多錢嗎?我一個錢也不會出。除非你淨身出戶,否則別提!」
「你……你這是冷暴力!孟大牛,你不要欺人太甚……」
「什麼冷暴力熱暴力?我不懂。我就這個樣子了,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既然不顧這個家了,既然不需要我了,你還回來做什麼?還拖住我不放做什麼?你是想逼死我?逼瘋我嗎……」
「沒人逼你!實話跟你說吧……你現在就是我擺在家里的一張‘老床’……」
「老床……什麼意思?」
「是的,‘老床’——我什麼時候想回來睡一晚就睡一晚。還有,將來我老得做不動了,回來也有個睡覺的地方呀!所以啊,黃珍珠,你不要有太多的怨氣,也不要有太多的期盼,更不要有更多的想法,知道吧,一切都是妄費心機……」
「這麼說,你還是不肯跟那個婊子斷絕關系回頭了嘍?」
「我為什麼要和她斷切關系?有兩盅茶不喝,喝一盅茶……我傻呀?你不要一口一個‘婊子’的叫,好不好?叫得那麼難听!老實說,她沒有逼著我跟你離婚,這就是老天對你最大的恩賜了!省省心吧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