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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的到來,的確減輕了方若愚體力上的負荷。
珍珠不僅搶著做家務,熬藥、洗衣、擇菜、打掃衛生……方若愚只管把菜把藥買回來,似乎就無事可做了。這反倒讓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大閑人,很有些過意不去。于是,常常出現這樣的情景︰一件事兩個人爭著做,而後相視一笑,最後,或老的讓小的;或能者多勞。但很多時候,又都是一件事二人一起做。譬如擇菜,譬如做飯……一邊做事,一邊說話,顯得既自然又親密。
每天,珍珠都要陪著三姨出去走走,散散心。晚上則同三姨擠在一張床上,陪三姨說說話,听三姨嘮叨。
三姨原是吩咐方若愚給珍珠收拾一間房另住的。但珍珠說不用麻煩了,說自己跟姨擠一張鋪就行。三姨說︰「哪怎麼行……我一身藥味,你能睡得著?」珍珠說睡得著,藥香著哩,正好催眠。
其實頭兩天,珍珠的確有些不習慣,藥味燻人,難以入眠。但後來也就習慣了。
三姨愛嘮叨,每晚都得說上一段,除了說珍珠和大牛的婚姻關系,就是說她自己的往事,以及街頭巷尾家長里短的趣聞逸事。珍珠只是靜靜地听著,成了她惟一的听眾。
不過,珍珠只用一只耳朵听三姨說話,而另一只耳朵則常常伸向隔壁的房間,捕捉著那里的動靜。其實,隔壁房間並無別的動靜,只有「嗒、嗒、嗒……」的敲擊聲——那是方若愚在敲擊電腦鍵盤的聲音。
方若愚每天吃完晚飯,先是看看新聞聯播,接著把屋子收拾一遍,然後就坐在電腦前打字,不到11點不上床。
這天晚上,三姨沒有像往日那樣嘮叨,說了幾句話就睡著了。
不知為什麼,珍珠反倒睡不著了。也許是天氣有點悶熱——夏天過去了,晚上涼爽,空調早就不用了。即或天氣有點熱,老人也不願再開空調,只用扇子對付一下而已。
珍珠怕驚了三姨,她輕輕地爬起床,躡手躡地腳走出了房間。經過姨夫的臥室時,看見方若愚還弓著背坐在電腦前打字,她輕輕地問了一聲︰「姨夫,你還在忙呀?」
方若愚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說︰「瞎忙——怎麼,你也沒有睡?是不是天氣有點熱睡不著……要不,開空調吧?」
珍珠搖搖頭說︰「不用。我到院子里透透氣再睡。」說著走出去。
月光如水灑滿小院,秋風微微地吹著,比屋子里面涼快多了。珍珠站在花壇旁,抬頭仰望著中天的月亮,聆听著不遠處飄來的歌曲︰
我愛你比你愛我更多
所以才會更難過
你說不是故意傷了我
離開對彼此都是解月兌難道
記得嗎那段甜蜜的曾經
很平凡但卻很溫馨
牽著手不管風雨或泥濘
還是肩並肩的前行
那一天你卻突然的改變
讓我的心變成碎片
放棄了那段美麗的愛戀
曾經對你說的永遠停止在今天
我愛你比你愛我更多
所以才會更難過
你說不是故意傷了我
離開對彼此都是解月兌
我愛你比你愛我更多
什麼都不必再說
愛其實並沒有對或錯
……
「想什麼呢?珍珍。」
一聲叫喚嚇了珍珠一跳。轉身,見姨夫方若愚站在身後。
「沒想什麼呀!我在听歌曲哩……」珍珠說,同時用手輕輕地撥弄著花盆里的花草。「你……也出來乘涼呀!還不想睡麼?」
「馬上睡。」方若愚抬頭望著月亮,也豎起耳朵听了听傳來的歌曲——「愛其實並沒有對或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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