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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後,三姨與世長辭了。
珍珠哭得死去活來,一種深深的負疚感像針一樣扎著她的心。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跟姨夫發生那種關系,如果自己跟姨夫發生那種關系沒有被三姨發現,三姨肯定還能多活些日子的。是自己傷害了三姨,是自己害死了三姨……她更沒有想到,十天前三姨的那一番話竟是給她的臨終囑托。
三姨臨終時竟然口不能言,未能跟她說上最後一句話,只是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看一眼她又看一眼老伴方若愚,眼角流出兩行混濁的淚水。
珍珠不完全明白三姨的意思,是叫她照顧好姨夫方若愚,還是允許她離婚後嫁給他,或許還有別的什麼讓她不放心的事情。
埋葬了三姨,處理了善後事,珍珠沒有理由再呆在方家了,孤男寡女的容易讓人說閑話。
珍珠收拾好自己的用品,向姨夫方若愚告別。
方若愚仿佛老了許多,滿頭花白頭發一夜之間全白了。他正在房里收拾老伴的遺物。
珍珠走進去,叫了一聲姨夫說︰「姨夫,我該回去了……」
方若愚轉過身來,木訥地看著她︰「你……這就要走?」
珍珠點點頭︰「嗯。姨夫,我姨走了,現在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我又不能天天陪在你身邊……你自己可要保重呵!」
方若愚嘆了一口氣說︰「沒事。你去吧……」
珍珠車轉身正要走,方若愚忽然想起了什麼,叫住了珍珠︰「珍珍,你等等……」
他找出了一條項鏈,遞到她手上,說︰「這是我二十年前送給你姨的生日禮物,她一直沒舍得戴。現在,她人走了,留著也沒用,就送給你作個念想吧……」
珍珠不好意思地說︰「這……這麼貴重的東西……」
方若愚把項鏈塞到她手里︰「拿著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讓你受委屈了……拿著吧,這也是你姨的意思哩。」
珍珠捧著金燦燦的項鏈,眼里禁不住地落下淚來……忽然擁抱著方若愚,哽咽著說︰「姨夫,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呀!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方若愚「嗯、嗯……」著,淚水在眼眶里翻轉。
他是多麼舍不得她離開啊!雖然只相處了一個多月,雖然只有一次切膚相親,可他覺得自己已深深地愛戀上了她。他也知道,如果他提出要求,要求她再來一次親密接觸,她是不會拒絕的。老伴走了,他和她完全可以無所顧及、大大方方地再來一次……可是,他不能!
他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用手推開她︰「去吧去吧……去找一份工作好好過日子,呵?」
「我知道……姨夫,我不會離開臨河,有什麼事,你就打我手機,或是在網上聯系我。」
「好好好……別記掛著我,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最重要,知道嗎?」
「嗯……」
二人正依依不舍地告別著,忽然珍珠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她弟弟八成打來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問問她現在家里老母親的情況,還有她跟大牛的現狀。珍珠半真增假地教訓了弟弟一通,說你們小倆口在外面賺大錢,把個老娘丟給我管,虧不虧心呀?說還算你有點良心,知道打個電話來問一下。
電話那邊八成左一聲姐右一聲姐的叫著,向她道歉,說對不起。並說自己那邊也混得不好,說不準過些日子還回家種地。
接完弟弟的電話,珍珠忽然想到該給小鳳打個電話,詢問工作的事,便撥通了小鳳的手機。小鳳說沒問題,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珍珠關掉手機,對方若愚笑笑,說︰「怎麼樣?要找個飯碗還是不難的……我明天就開始自食其力了。我走啦!」
方若愚也笑了笑,說︰「去吧,我祝福你……」他看著她走出去,真心地祝福她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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