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滿三個月的那天,宋雲琴又給孟大牛打了一個電話,說要帶孩子去看看他父親邢滿七。
大牛和黃火青等投資股東,坐在一家酒店正跟大老板黃默然談判哩,心里正窩火。听宋雲說要帶孩子去探看邢滿七,就皺起了眉頭,大聲說︰「探什麼探,我正忙著呢,改天吧!」
那邊一听這口氣,心里不悅,便說︰「牛牛,你吃了槍子藥呀!我可告訴你,你別想過了河就拆橋!玩我玩膩了是不是……」
大牛立即改口,語氣軟和下來說︰「不是……琴,今天真的不行,明天好不好?你听我說呀,鹽化工程做不成了,我這正在和黃大老板結賬呢,簡直是焦頭爛額了……我真怕血本無歸啊!還好,黃默然答應用他的面霸王抵賬。這車子市面上要三四十萬哩!當然,他用了三年了,已經不值這個價了。看樣子,咱們要虧損十多萬啊!不過,也只能這麼辦了!我這正和他簽訂抵帳協議書啊……這樣好不好,明天,明天咱們開面霸王去,好不好?」
宋雲琴「嗯」了一聲,說︰「那好吧!听你的。」
大牛回談判桌上,黃醫生悄聲對他說︰「又是小宋吧?這女人真難纏,你趕緊甩手吧!你這樣腳踩兩只船總有一天要翻船的啊。」
大牛笑而不答。
談判就像馬拉松,一上午就是扯淡,爭爭吵吵沒談出個什麼名堂,都說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中午黃大老板請客,在酒店擺了一桌。然而有所的股東都陰沉著臉,索然無味,他們都盯著大老板叫苦連天。
下午接著再談。
面對所有股東,黃默然是一臉無故,一臉無奈,一副沮喪的樣子。
「大家都有損失,我的損失不比你們少,上百萬啊,我去找誰要?我們事先就說好了的啊!投資有風險嘛!工程辦不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主要是政府不批準,說什麼污染環境,香港老板又遲遲不打錢過來,我有什麼辦法……投資入股是大家自願的,合同白紙黑字擺在這兒呢!風險共擔,利益共享……這就像男人和女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不了誰!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大牛是大股東。大牛同意了黃大老板用車抵帳的方案,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都忍氣吞聲地接受了虧本的現實,又都後悔當初不該相信這個「引資項目」能賺大錢。
大牛拿了黃大老板寫的協議書的車鑰匙,便揚長而去。走出店門才想起自己一人開不了兩部車,于是就站在門口等黃醫生下來。黃醫生會開車,卻沒有自己的車。
黃醫生也虧了幾萬,正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大牛說︰「算了,全當是花錢買個教訓,全當是喂了狗!哎,正好,你開我的桑塔納,我開面霸王,咱們回家!去他娘的黃大老板,也許就是個騙子……」
黃醫生接過車鑰匙,看一眼大牛,說︰「大牛,你這樣說,是不是在怪我呀?連我也是騸子了?」
大牛哈哈一笑︰「胡說!我可沒這麼想。你和他不一樣,他或許是騙子,你嘛,是我的朋友。好了,開車吧!回去再說。」
黃醫生說︰「這還差不多。其實,我對他也不是十分了解……也許他真是個騙子……」
他打開車門,鑽進了大牛的桑塔納,開著車跟在大牛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