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看著我被石子劃破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輕地嘆息道,你這又何必呢?他從口袋里掏出小手絹走到我面前給我包扎。我微微一怔,竟忘了躲避。就這樣看著他把手帕別在我的手上,並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胡西……我低低喚道。他後退一步,打量了我一眼,說,怎麼,你還沒醒過來?他站在那里,笑得多麼好看啊,唇角彎成了一個我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的弧度。胡西……胡西,是你麼?我只感覺眼前白霧漫漫,什麼都看不清,唯有記憶中的一個少年破土而出。他就在我的眼前,笑得溫潤如玉。是我在做夢嗎?我伸出手想要撫模他,卻覺得好累好累,手都抬不動了。只听見一個聲音說,你累了,躺下來休息會吧。好。我迷迷糊糊地應道。我看到好多好多人。有我已經死去的女乃女乃,有我最好的姐妹飛雪,還有我喜歡了那麼多年的胡西……甚至還有莫千逸,他抱著一個長發紅衣的女子在光潔的木質地板上翻滾……我沖過去拉開那女子,,,莫千逸卻冷冷地看著我,說我們分手吧!……鏡頭再轉,我看見胡西在公園散步,我叫他,他卻不理我,還笑我認錯了人……然後在下一個轉角,我看見飛雪笑著挽上他的手……我還看見了我最愛的女乃女乃,她變得越發慈祥,她說,梨梨,你要變得勇敢堅強。我會在天上看著你的。……怎麼會那麼亂,那麼吵……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努力地把眼楮睜大,想要看個究竟。可是,頭腦卻突然一片清明,眼前什麼都沒有。我閉了閉眼,平息自己的心跳。難道這只是一個夢?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那聲音說,你好些了嗎?我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個長相俊美面相熟絡的美少年。你是……我揉了揉自己的眼,打量周圍。貼滿淺藍色牆紙的房間,窗戶旁掛著藍色的風鈴,被風吹得發出輕快的聲響。這是我家。你發高燒了,知道嗎?他關懷地遞給我一塊毛巾,責備道,真是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小孩!我笨笨地回嘴,我本來就還是一個小孩。他淡淡地笑開了。好,小孩。你該回家了。你在我這睡了一宿,家人該擔心了。我坐起,跳下床,找到鞋子套上就跑過去開門。感覺到身後有目光在注視。我回頭一看,他正帶笑看著我,他說,梨梨,你就這樣走了嗎?我呆呆地看著他,不這樣,該怎樣?哎,你昨天不是還拼命地叫我胡西嗎,怎麼現在醒來卻看著我一點反應也沒有。我真是好奇額。他對我眨了眨眼,笑得桃花都開了一樹又一樹。之前的我因為剛從夢魘中掙扎著醒來,所以頭腦都是屬于迷糊的狀態,被他這一提醒,我抬眼打量著他。才一觸及到他的眼楮,我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胡西?是你嗎?我折回身,走到他的面前。他卻只是笑著看我,良久,他雙手搭上我的肩,眼里是疼愛的憐惜。他說,昨晚你一直在睡夢中哭泣,一會兒叫胡西,一會兒叫飛雪,一會兒叫女乃女乃,當然,你叫得最多的是千逸。他們都是誰,為什麼你會那麼傷心欲絕,能不能告訴我,你夢見了什麼?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的力量,我差點就將所有的一切全告知。我看著他的眸子,他稜角分明的臉,他漫不經心的笑。和記憶中的那張臉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出入。莫非,真的是我看錯了……他伸手扳過我偏向一旁的頭,他說,梨梨,你看清楚了,我是安澤,安心的安,潤澤的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