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以後,依然是一片漆黑。難道我失明了嗎?我的內心又開始躁動起來,我掙扎著從床上爬下來,我在黑暗的房間里模索著毫無方向感的前進。周圍寂靜地讓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又一下……我顫抖了下,猶豫地喊出了安澤的名字。安澤,安澤,你在哪里?咚的一聲,面前的凳子被我撞倒,我重重地摔在凳子身上,堅硬的地板擦破了我的手肘。我吃痛,忍不住叫出聲來。就在我深感恐懼無力的時候,突然听到鑰匙擦入鎖孔的聲響。我抬頭望過去,只見緊接著門被打開,從外面透進微弱的光線。然後听到開關打開的聲音,房間突然光線明亮。我不適應地眯上了眼打量著來人。梨梨……那人站在門口,眼神在這一刻迸發出數種不可言喻的情緒。有驚喜,有擔憂,有深深淺淺的愛慕。然後,他飛奔過來,一把抱住我。嘶啞著聲音歡呼道,你終于醒過來了……真好,感謝上帝!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里?我接連拋出了好幾個問題。然後,我突然間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女乃女乃呢,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回去給女乃女乃送終嗎?在我問完這些問題後,我發現安澤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他的嗓音壓得低低的,比音符上最低的一個低音還要低還要沉悶。他說,女乃女乃已經在今天清晨下葬了。說完這句話,他迅速地別過頭去。我猜想應該是在流淚。我的心也變得越發沉重。一定是我耽擱了他的行程,這才讓他連見女乃女乃最後一面的機會也沒有。我真是個罪人,至少對安澤而言,絕對是的。我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克制著不讓自己掉眼淚。好了,沒事。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再一起回趟老家給女乃女乃上墳。他輕輕地把我拉起來,起身去飲水機那給我接水。我看著他先接了半杯冷的,再接了半杯熱的,然後才遞給我喝,心里非常感動。安澤,你永遠都對我這麼好,即使在自己傷心欲絕的情況下。我怎麼在這里?我打量了一下房間,發現竟然是安澤他家。哦,你之前受刺激暈了過去,我帶你去打了點滴,醫生說沒什麼大事,然後我就把你帶回家了。他抬眸看著我,慌張地解釋道。你放心,整個晚上我都在看書,絕對沒做任何有違你心意的事。我不說話,只是微笑看著他紅著臉對我解釋。他竟然被我看得低下了頭,半響,才說道。這里有一些膠囊,記得每天兩粒。我接過來看了看,發現居然是用封口帶裝著的,于是隨口問道。怎麼沒有包裝?安澤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但最終他依然只是露出自己王子般的招牌笑容。因為我沒錢啊,所以只能給梨梨買又便宜又特效的藥啦!梨梨該不會是嫌棄吧?哪里,深感榮幸。呵呵……呵呵……他按著我的肩膀,示意我躺下。你該多休息下,等精神好點,還要陪我一起去看望女乃女乃呢!說著細心地替我掖好被子。唇角微勾,像是剛爬上架子開得正艷的薔薇。我情不自禁地笑了。他看著我的笑,眼里掠過異樣的神采,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女乃女乃還活著,看到你一定會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