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的老家居然也是山清水秀的小鎮。交通並不很發達,但是風景卻是一等一的好,都快趕上那些國家重點保護景區了。我陪他穿梭在竹子林,看地上斑駁的光影,以及那青翠濃郁的灌木叢。心里,居然有一種神奇的歸屬感。就仿佛,我現在踏的土地,就是我的故鄉,我的根所在。安澤在前,我在後安靜地跟著。一步一步,只听得見林中鳥兒的婉轉啼鳴,只聞得那陣陣果香。多美的地方啊!我在心里感嘆到。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安澤突然停來,我一個恍惚差點把他撞倒。在看什麼呢?他輕輕地問道。明眸如水地看著我微笑,生生地將我心里那一口怒氣給壓了下來。我揉了揉自己發痛的額頭,嘟囔道。能看什麼啊,看山看水看風景唄!那,有沒有看我呀……什麼?沒什麼啊,能有什麼,你出現幻听了!安澤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後笑得頗有撒旦的風範。我對著他的背影使勁地翻白眼。讓你戲弄姐,讓你笑姐,讓你在那邊洋洋得意……正當我在他的後面對他進行月復誹時,他突然間又開口說話了,這次話題急轉,我被他問得措手不及。梨梨,時至今日,你確信自己還可以為了莫千逸而對任何都不管不問嗎?我不清楚。我低下頭,伸出手模那些開得絢麗的花朵,花睫上看似柔軟的刺,卻在我的手觸到的那刻,傳來痛感。我松開手,一粒渾圓的血珠已經緩緩滲了出來。我舉起手給安澤看。我說,你知道嗎,他曾送過我一條手鏈,那鏈子的色澤堪比我現在的血更艷。我看了看安澤,苦笑著越過他往前走。世人都只想知道他是否還能恢復記憶,可是這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我所要的,不過是他愛我的心。一顆只愛我獨一無二的心。可是,現在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他有了一個始終不離不棄的她。我的執著好比我剛才想摘花的手,他好比花。因為內心想得到的貪欲,就勢必要為其付出代價。可是,我不確信我還有什麼是可以失去的。當我一人行走在這繁華寂寞的塵世;當我轉經轉輪,只為轉出屬于我和他之間的過往記憶;當我為他買醉街頭痛不欲生,他又在哪里摟著誰共度良宵?我和他,怕是已經走到了盡頭。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安澤琉璃般的眼珠帶著淡淡嘲諷看著我。他說,梨梨,你還是在說氣話。你從來就不曾認真審視過自己的內心,這是你悲劇的開端。愛與不愛,其實並不如你所說的那樣糾結困擾。我只是難過,你竟然從來都不曾看懂自己的內心。又或者我該說,你根本就沒心?是的,我就是沒心。听著他那些帶著嘲諷的話語,我當時真的是慌了,亂了!連他也開始討厭我了。梨梨……安澤嘆了口氣,眸子瞬間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情。他說,梨梨,我剛才說的話可能有些過分,我向你道歉。但是,有句話我想告訴你。如若愛,就請堅定不移,像磐石般去愛。如若打定主意要離開,就請不要再回頭,不要再有任何關于他的念想,不要再記得他。可是,我……可以嗎?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那是我這麼多年來反復思量的溫暖。我真的可以將它忘得一干二淨嗎?相信我,你可以的!他篤定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