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提包里永遠都有七樣東西。鑰匙,現金,銀行卡,手機,mp4,十九歲那年的照片以及一朵已縮水扁成一張紙的梔子花。我帶著他們穿越大大小小的街頭,嘈雜的地下室通道,寧靜的咖啡館。沒有人知道,他們對我而言,有什麼特別。我亦是很少對別人談及過往,甚至可以說,我在竭力想抹去有關以前的所有記憶。對我而言,那些記憶,不過是漏斗里留下的殘渣,再怎樣去回味,也品不出當初的芬芳。飛雪離開我的時候,我想著還有玫瑰。玫瑰走了,我以為自己還有莫莫。……然,生活用事實粉碎了我的夢想。它告訴我,別想篤定什麼,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任何事物都循著一種無形的規章進行有序的組合與分離,沒有人能夠預測得出,也沒有人能忽視它所帶來的後果。我們,只能默默承受。發不出任何聲響。所以,關于葉小青,饒是我內心不能接受這樣的劇情,卻也只能隔岸看著,無力阻止任何。他們一起留在了麗江,葉小青做了大公司的秘書,謝承志在咖啡館做招待生。不過,讓我欣慰的是,他們的關系並沒有到達我預料當中的地步。葉小青在來麗江的第二天便提著行李搬到了我隔壁。這讓我心里,頓時寬慰不少。也不再那麼排擠于她。經常在很晚的時候,在我關了電腦,揉著發紅的眼,踱步到陽台上的時候,依然能看見她房間里燈火通明。仔細傾听,似乎隱約可聞書本頁與頁之間的磨擦聲。我心里便變得平和下來。想來,她也是一個堅強勤奮的女子,也如玫瑰般愛得熱烈真誠。活著,從來就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我又何必因了心中的情愫而對她針鋒相對呢?也許,她也同我同世間大多數女子一樣,為愛情這方毒藥神魂顛倒,完全不知曉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符合常理。或許是知道我不喜歡她,而且也很忙的緣故。她雖是睡在我隔壁,卻與我少有交集。每次在樓梯過道里踫到,她也只是露出燦爛的笑顏同我打招呼,如果我手上提著東西,她便會幫我拿一些。卻只是到我房門口,然後微笑道別,從不進屋。我亦從沒做過邀請。直到有一天,大抵是凌晨三點左右。我正在為一篇很早之前就應承下來的稿子努力寫簡介的時候,突然听見她房間里傳來玻璃打碎的聲音。因為是深夜,所以那聲音顯得格外突兀。我試探性地叫了聲她的名字,沒人應答,想必是沒听見吧!我沒搭理,繼續著碼字。可手在鍵盤上游離了好幾個回合,卻遲遲沒有落下來。想起剛才的聲音,我的心里咯 了下。夜,似乎突然間變得靜下來,因為剛才的叫喚,房間里似乎還有回音在繞梁。我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當下起身來到她房前,沒想到房門居然沒上鎖,我推開一看。她正躺在地板上,面色潮紅,不遠處玻璃杯子碎成一地的狼藉,水蜿蜒著在地板上生長出了茂盛的藤蔓,有些細枝還纏上了她赤’果潔白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