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竟然發現電腦沒關。什麼時候,我也得了健忘癥?QQ一直在閃動,點擊打開一看。都是些與我不相干的群消息,其中也有謝塵志發來的笑臉,編輯關于催稿的通知。果然,我許洛梨在這世界上,是如此的寂寞。嘆了一聲,關掉電源,並且拔掉了插座。從亂得一塌糊涂的衣櫃里翻出白色的純棉睡裙,打算沖個涼,再睡個天昏地暗。浴室里有一塊鏡子,不大不小,剛好能夠看到上半身。我看見自己清瘦的身體上突出的冽鎖骨。視線再往上移,是一張讓我都覺得有些陌生的臉,因為瘦而頗像瓜子臉,眼楮大大的,卻顯得很空洞。這是一張長處深閨,不被待見的怨婦臉。還好,水霧氤氳,鏡子很快被模糊。因而,我也就沒有再根據這張臉做出更刻薄的形容。但,心里卻還是顯得有些戚戚然,又忍不住感嘆起時間的種種。來到麗江這麼多年,一直嚷嚷著說不要改變的我,到底還是被時間給改變了。張愛玲常說,女人的衰老是從眼楮開始。當一個人的眼楮不再有神采,那麼這個人一定經歷過世間的太多悲歡。她的內心世界有如海,經歷了海嘯江濤過後,便是千帆盡過的安然。而這細微的變化,或許能夠得到很好的偽裝,但眼楮總會在不經意間將這些秘密泄露出來。那麼,現在我的眼里,可還有剛出校園時的那份坦誠?我不得不承認,我比同齡人都要早熟。我想得很多,通常在我做出任何決定的時候,我都會習慣性地去把結局預先分析出來。去看看這件事能夠為我帶來的好處,這好處我是否需要。以及它所帶來的惡果,這惡果我是否能承擔。如若達不到我的預想值,我便會毫不留情地放棄。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內心,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些什麼,愛什麼樣的人,走什麼樣的路。只是,有些事不是人能控制的。盡管知道不應該,我卻依然遵于內心,力斥理智,做出了一系列的荒誕的事。躺進被窩里,全身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下來。枕邊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響,我打開一看。是夏立天。他說,洛梨,我一定會幫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一個激靈,睡意立馬消了一半。我打電話過去,他直接掛掉了。我馬上給他發信息,我說,你可別再給我惹什麼麻煩了!我能想得到什麼,你不要去妄自猜測別人的思想。我什麼也不想要!這次,他也給我回了信息。他說,你不要擔心,我不會給你惹什麼麻煩的。我只會幫你解決掉麻煩。我猜不透他話里的意思,但卻覺得心異常的寒冷。這是什麼話?天,他想做什麼?然我再發信息過去,他卻不再搭理。打電話過去也是關機。他瘋了嗎?聯想到他此次歸來的種種異常,我越發恐慌。想了想,我撥通了某人的電話。卻在沒有打通的時候掛掉,然後我又拿出新買的尚未用過的卡給某人發了條信息。我說,如果可以,離開麗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