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跑過去開門。意料當中,是那個一直像頭死豬一樣昏睡的安澤。看見是飛雪開的門,他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後目光深沉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又保持沉默。他朝飛雪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徑直走到我的面前,聲音壓低,我有些事要跟你說,出來一下。我笑嘻嘻地跟飛雪作別,然後和安澤一起來到走廊。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你們約好的嗎?安澤很激動,兩道劍眉此刻更是皺得快成相交線了。喂!我推了下他,干嘛這副樣子!我可說好了哦,她是我的好姐妹,現在她回來了,從此以後,我和她又將做回雙生花。說詳細點,你們怎麼又遇見的?安澤不理會我的雀躍,依然想著他的問題。什麼叫又遇見,很難得遇見的好不?好吧,告訴我,你們是怎樣在很難遇見的情況下遇見的。安澤手扶住額頭,看得出來,他現在很想伸出那只堪比鋼琴家的手掐死我。哦,很簡單的啊,就是我在街上走啊走啊,然後走到小吃街,然後吃啊吃的……挑重點說!哦,然後她看見我了,然後她叫我了,然後我以為是錯覺,然後她就跟著我回家了……然後就是你剛才看到的樣子啦!我一口氣說完,然後回頭便看見安澤一臉歇菜的表情。他時刻保持的優雅形象終于在此刻臨于崩塌,梨梨,你就不能不說那麼多個然後嗎?我轉身蹦蹦跳跳地往房間走。他卻伸手又把我給拽了回去,目光深邃地像要看到我心里去一樣,好看的薄唇像花瓣被風吹動一樣。然,說出的話卻冰冷得像是長在常年積雪之處的雪蓮一樣叫人寒徹骨。他說,別被重逢的喜悅給沖翻了頭腦,她能算計你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很顯然,他的這番話被我直接無視。我不要听信這些。我相信她。我心甘情願地相信她。因為經歷了這一次的失去,她應該也很懷念我和她的過往,否則她不會僅僅只是因為覺得背影像我,就跟著我走了好幾條街。更何況,這樣偶然的相遇都讓我們踫見了,除了說是命中注定,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事,我許洛梨自當貫徹到底。我和飛雪一起手牽手地來到了錢櫃。站在門口,往里面望去,但見大堂燈火通亮金碧輝煌,完全不是我平素以為的那般昏暗。想到這,我又笑了,許是我平常看到的都是酒吧吧!真的要進去玩嗎?飛雪突然扭過頭來問道。當然,一言九鼎。我不懂她為什麼還要確認一番,也許是覺得我膽子小吧。為了向她證明我的膽量,所以,我說完以後就率先走了進去。洛梨……身後的飛雪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我卻因著心中的好奇而並未多加追問。只是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雙眼到處瞟,生怕錯過了什麼稀罕事。也是在很久以後,我才明白,自己今時所走的每一步,都與日後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