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悠悠醒轉過來。怎麼脖子那麼酸,怎麼四肢都有發麻的感覺?我不適地動了動身子,與此同時,剛睜開的雙眼在與腳上手上纏繞成死結的繩子相接時,我的腦子里轟隆一聲,有如冬雷來襲。我打量了一下黑乎乎的房子,只看見微薄的光亮從房子頂部一塊爛瓦處傳射進來。但因為距離遙遠,薄弱的光線完全不能將房間的情況看清楚。當下心里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綁架呀,絕對是明目張膽的綁架!天,真有趣,想不到綁架這樣的大事,居然會在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不傳的人身上上演兩次?還真是抬舉我許洛梨啊!反正已經被綁架了,反正是逃不出去了。我與其浪費腦細胞糾結于這個,倒還不如換個舒服的姿勢好好睡一覺。就在這時候,我突然听見黑暗中傳來一聲微弱的申吟聲。是……飛雪。我松弛的神經一下子又繃緊了,我試探著叫了聲,飛雪,飛雪,是你嗎?沒有人回答。我安慰自己道,或許是想得太多,出現幻覺了吧!洛梨……黑暗中,從另一個角落傳來飛雪清晰的呼喚。你不用怕,我在呢?由于身上用繩子綁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移到她身邊去。我只能努力抬高身體,用匍匐的姿態笨拙移動,由于手也被綁住,身體平衡能力極差,也幸好還是早春,衣服穿得比較多,這才不至于皮膚破損。洛梨,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飛雪在一旁哭泣到。我停止移動,驚訝地問道,難道你知道我們被綁架的原因?她不說話,黑暗中,只听得見她的嗚咽聲,像是冬天里貓叫一樣淒迷。我正想著如何安慰她,外面卻傳來了開鎖的聲音,飛雪也一下子停止了哭泣,仿佛很怕的樣子。門被打開,明亮得刺眼的光線一下子涌進黑暗的房間。我眯著眼楮看向來人,只見他一身黑色裝扮,戴著一副大大的幾乎遮蓋住整個臉的墨鏡。中等身高,微胖。視線在與我接觸的時候,他的唇角綻放出一抹奇異的笑。然後,他走向飛雪。我這才看清飛雪的狀況,她也跟我一樣用繩子五花八門地捆綁著。平時總打理得干淨整齊的長發此刻凌亂不堪,兩鬢處更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看到那人進來,她哼了一聲。然後冷笑著說道,有本事就放了我朋友,我們坐下來好好商談。好好商談?那人也笑了,如果真能好好商談,彪哥也不至于下令讓我們把香小姐和……他目光瞟了我一眼,和你這位朋友一起請到這里來了。他一步一步緩慢走到飛雪跟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笑聲就像是烏鴉在鬼叫一樣難听。偏生還要繼續嘰嘰喳喳地說道,坐在咖啡廳听著優雅的音樂談不好嗎,香小姐為什麼偏生喜歡這種野蠻的方式呢?放了我朋友,什麼都好說!飛雪恨恨地瞪著她,美目灼灼,似有怒火在燒。我不走,飛雪,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你。看著她明明害怕,卻還一心為我著想,我感動得心都有些抽痛。這個傻瓜,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