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人生似是這般撲朔迷離[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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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安澤背著一個大背包,一身潔白的運動裝,英姿颯爽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走吧!他微笑地看著我,那眼神中夾帶著太多無法言喻的關懷和隱晦的感情。我默然,垂著頭走出了房門,看他細心地將鑰匙和唇膏還有巧克力裝進我的小包里,然後自己提著,心里像是有一片青陽,把所有陰暗的角落都照到了。肋
我們是坐公交還是?安澤突然問道。
坐公交吧!開車很耗費精力的,我擔心等下到了目的地,你卻已經沒了登山的興致和氣力。
他歪著脖子看著我笑了一會,點了點頭,說,好,難為梨梨想得這麼周到。
其實,想的周到的人從來都是他,而不是我。
當我在人滿為患的公交車上暈得七葷八素,他在距我六七個人的前門奮力擠到我面前,拿出紙巾替我擦拭額際的汗。嗔怪道,為什麼不跟緊我,而被人擠到了後門,知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
說著,他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東西遞給我。
這是橘子含片,能夠提神的。
緊接著,他又從口袋里掏出風油精,小心地給我抹在太陽穴處,一邊抹一邊吹。他跟我的距離這般近,我都可聞到他身上的衣服經過陽光曝曬後的清香。
安澤……我低喚出聲。
嗯。他淡淡地答著。鑊
我一下子從旖旎的想象當中被驚醒,當下揪著他衣角的手改為抓著車上的欄桿。他看著我,眉目間染了一抹淺淺的哀傷。卻終究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我心里酸楚,心疼他。卻又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我和他,都是這麼相像的人,把那些屬于自己的情緒都潛藏在笑臉之下,不願意被任何人窺見。即使自己內心悲痛得像是滾燙的鋼珠在上面打滾,卻也不會流露出半分。
可是,安澤,你可知,這樣的自我錘煉只會讓我們的心日漸破碎,終有一天,就算是請來天底下最好的裁縫,也無法將它們修復如初。
那時,你要將自己以何種姿態置于這個冷漠的世界呢?
你知道我的軟弱我的寂寞以及我內心不可扭轉的偏執,卻從來都毫無怨言地一一扛在自己稚女敕的雙肩上。
難道你,竟是從來都沒想過,人心難測這四個字嗎?
經過一路的顛簸,終于到了蜈蚣山腳下。
抬頭仰望,高得都看不到山頂,只看見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與青翠碧綠的樹木輝相交映,美不勝收。
果然是個好地方呢!梨梨真有眼光。安澤感嘆道。
我面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算是附和。
安澤從大背包里面拿出一張桌布撲在地上,笑道,難得來野外一次,所以我帶了些吃的過來。讓你也體驗一下野餐的樂趣。
說話間,小小的桌布上已經擺滿了吃的。有果粒女乃,有提拉米蘇,還有烤雞以及我最愛吃的麻辣魚干。
喜歡嗎?他問道。
我的眼楮有些潮濕,或者是被風吹迷了眼罷。當下伸手大力揉了兩下,朝安澤咧嘴笑了笑。我說,真的是太謝謝哥哥了,我好感動呢!
不知道是我的話說得太矯情,還是我的表情太夸張,抑或是我那聲言不由衷的哥哥刺痛了他。只見他眉心都鎖成了一個點,薄唇緊緊地閉著,像是東京街頭已然開得荼靡的櫻花。
當下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只是低著頭吃東西。
蜈蚣山完全沒有經過開發,因此雜草遍生,荊棘更是密布。行走之間,衣袖還有衣角經常被刺藤勾住。每每這時,安澤便會快步走到我身邊,替我小心翼翼地把刺藤拿開。
終于穿過一大片密不見陽光的森林,站在青石板上,抬頭看見久違的天空,心里說不出的舒暢。忽然,我一個不小心手上的手鏈便甩了出去,我蹲看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卻是掛在懸崖底下的一顆樹上。
我跪伏在青石板上伸手探了好久,都沒有拿到。
安澤把我拉起,他踮起腳伸長手去夠,伸長,伸長,再伸長……就在這時候,青石板突然晃了一下,眼見安澤搖搖晃晃地就要跌落下去,我突然跑到前面一把抱住他的腰把他死命往回拉。
就在我們剛好撤離青石板的時候,那塊青石板坍塌了。
我驚魂甫定地跌坐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只感覺胸腔像是塞滿了棉花般,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抬眼向安澤望過去,他卻依然眉眼淡然。只是淡淡地問道,手鏈還沒拿到呢?
我朝他揚了揚另一只手,笑道,沒關系的,不是還有專暖人心的軟玉嗎。
他面色蒼白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卻流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我也笑,卻在笑尚未隱退的時候快速轉身,並且盡可能地使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正常。我說,天色已晚,這山又陡峭且偏僻,不如我們下山吧!
嗯,也好。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率先走在前面替我開路。
我看著他挺拔俊秀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般地疼了起來。沒有人知道,就在剛才,我還意欲傷害他。手鏈是我故意弄掉下去的,我甚至都預想到了他會去給我撿。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故意為之的,包括來蜈蚣山。
我原本是記恨著安志功對我的絕情,想要對他施以懲戒,可我思前想後,除了安澤可以傷害到他以為,我找不到比之更為可行的方法。當然,我沒想過要傷害安澤的性命,我只是想讓安澤摔一跤受點傷,然後打電話通知他讓他驚慌。
我不知道安澤究竟有沒有從我怪異的表情當中看出些什麼端倪。但我卻是真的怕了。當我看見他腳下的青石板有松動的跡象,那一刻我只感覺全身的血都凝結成了冰稜子。我用盡全力地把他往回拉,我的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哭泣,如果他真的就這樣摔下去了,我將會一輩子都不心安。得不到父愛又如何呢,這麼多年不也是一個人過來的嗎?難道如今沒了他竟然就活不下去了嗎?
望著懸崖,我心里一陣後怕。先前並沒有細看,如今卻發現,從那塊青石板上摔下去的話,別說不能活著,怕是連尸體都會消失無影。想到這,頓時全身冷汗淋灕。
安澤背著包依然在前面舉步維艱地行走,間或回頭囑咐我小心。突然,我看見一條黑白相間的蛇倒掛在安澤頭頂的樹上,那蛇信子吐出老長,蛇身一繞,就直往安澤身上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