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藤下的挽歌 第九節︰自有我人生(3)

作者 ︰ 費志

這句話的潛台詞聞歌是這樣理解的,否則別怪我不給你好果子吃。

遠處角落的一張桌子上,一位年輕斯文的男子已對面前的事盡收眼底,他站起身,準備過去幫幫她們,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了。停下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那個蠻子左手掏出的一把AK47,他看見了一個人。

現在,逯三的左手拿槍指著蘇雅,右手直直的將酒瓶抵到蘇雅的眼前。

意想中的騷亂並沒有因勢而生,但這不難理解,夏城人骨子里的那份好奇是天生且驅之不散的。當這酒吧里的其他主顧全都聚精會神的瞅著這一幕,那讓逯三覺得自己有點滑稽,十年?夏城的世道變了?都不怕死了?心里突然莫名的一股尷尬襲上心頭。

北方人聞歌發現面前的事情已經失控,她充滿自責與恐慌,但自己正被逯三的小弟包圍著。

可是蘇雅並沒出現一絲一毫的恐慌,從逯三拔槍的那刻起,蘇雅就知道她有足夠的信心讓他槍里的子彈射不出來,一種旁觀者的眼神瞅怪物一樣的看著這個畫面。

蘇雅伸出手準備去接那瓶酒,但突如其然的出現另一只手先于蘇雅接過,再干淨利落的摔向最靠近自己的一個混混的頭上,突如其然夾雜在酒瓶破碎的聲音里,令那家伙還未反應過來的神經在液體的作用下被瞬間喚醒。

「是該喝干淨,不然浪費。」康羽笑著望向蘇雅,蘇雅先是一愣,接著也笑起來。

逯三的小弟氣急敗壞的拔出身上的刀準備教訓這半路殺出的後生,但逯三清脆的喊了停,他望著康羽輕輕拍打蘇雅右肩的那只手,他的無名指上戴著令他敬畏的東西,那是一枚戒指。

康羽站到蘇雅的前面把她擋在自己的身後一臉平靜的望著逯三,逯三定格在一個滑稽演員的身份上供人嘲笑,手上的槍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但他終于把槍插回到自己的腰上,像做了一件困難的事情,尷尬且諷刺。

高睿文從錢夾里抽出幾張鈔票放到自己喝酒的桌上,從出口的門離開。

他會擇日再來。

「我不希望在這出現相似情節。」

像是被這句話左右,逯三微點了下頭,擺了個手勢朝進門口走去。

潰敗之人從尷尬里拔出自己本貌的特寫,一個小弟遞給他一支點好的香煙,那個頭破血流的混混委屈而驚異的道︰就這麼算了?

老大甩出一句不甘的也是不耐煩的話︰誰敢把今天的事兒說出去,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作為貴灘「核心」象征的映徽戒指,康羽的出現拯救了聞歌的酒吧,那些依舊熱血澎湃的旁觀者們像聞歌樣打量著這個年輕人,英俊魄氣,瀟灑正義。聞歌打量著他,想把自己推薦成這樣的人物的朋友,但蘇雅開口了。

「聞歌,介紹一下,這位是康羽。康羽,這位就是聞歌。」

聞歌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旁觀者的目光重回自己的酒杯和被冷落的朋友,蘇雅也和康羽準備找個位置去坐的時候,回過神來的聞歌趕緊伸出自己的手感謝面前的這位警察。

放在其他時間下,今天的事情可能有很多更好的方式解決,康羽知道自己不是做作的男人,尤其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方式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可是上午發生的其他事情令他的心,擰巴的像個地雷,無處安放。

當他穿上褲子從另個女人的床上拿到他想要的東西,轉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他就深深的感到罪惡,但他不是一個有選擇的人!

但自己的付出至少使那個貴婦對她的丈夫叛變,他給她多麼理直氣壯偷人的條件,經貿司司長大人的*韻事。「是副司長」,那貴婦惱羞成怒,憤怒與不忠,對年輕軀體的與渴求,出軌被演繹的活像赴死的貞女,快讓干柴燃燒。

康羽拿到自己想要的文件,他轉手留底影印了一份副本快遞到經貿司副司長大人的辦公室,康羽相信,那個自命不凡的官僚一定會為自己做的事情找到翻牌的出路。

三天的期限,程非如願以償的離開拘留所,他當晚的生日宴會,康羽找了托辭。

「講講你們的邂逅吧。」晚飯後的兩姐妹盤腿坐在沙發里,聞歌找完話題便做好專心傾听的架式提著自己的咖啡杯望著對面的蘇雅。

「呵,蘇雅笑道︰有個宴會,沉悶,刻板,令人窒息……好了,我不是一個愛抱怨的人,她聳聳肩接著說,我逃了出去,找到一條長椅,我躲在那一個人坐著,他走過去和我說話,侃侃而談。晴朗的冬日,雲淡風輕的一天,陽光沒有拘束的照在我們的臉上,讓一切發生的都很美妙。」

她停止說話,回到自己的記憶里,停在那個給了她愉悅心情的時光里面。

聞歌不忍打斷她回憶里美好的畫面,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望著她,她的內心有溫暖的分享,盡管多年後她知道了那個回憶的背景是一個人建立在另一個人的利用之上,但蘇雅是干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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