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象一場做*愛,有人高潮迭起,有人終生不舉,有人竭盡全力,有人逢場作戲戲,在人生的客路里,我們縷不清前塵,看不清前路,一路跌撞而行,到最後,不過于無人夜深處,一聲嘆息。
——題記
房間一片漆黑,一縷亮光從厚重的窗簾縫里鑽進來.投射出細窄的白邊,給窗簾了瓖一個銀晃晃的相框。
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雞……男中音帶著猥瑣而奮進的力量響起,直指人心。
彥昔哀嘆一聲,閉眼模到枕下,掐掉手機鬧鈴。今天是摳摳的大日子,遲到會讓她一秒鐘變容嬤嬤。默數十聲,猛然睜眼,掀開被子。
一把拉開窗簾,七月的陽光洪水泄閘般涌入,熱*辣奪目,摧枯拉朽。
床上的男人被突如其來的光線把臉皺成了黑木耳,翻個身接著睡,露出白色的脊背。恩,他長得白,那就是銀耳。踹他一腳,翻找內衣,喂,我先到摳摳家,你們也別太晚,過10點接親隊伍不到,我們就罷婚。
剛把兩團肉放到罩杯里擠好造型,男人伸手從後面猛然挑開,手藝嫻熟,象暗夜里蟄伏許久的狼,在獵物做了某個撩*人動作後做出精準的撲擊。男人將彥昔用力拽回床,翻身騎上,一臉諂媚的婬笑。還早,一「日「之計在于晨,再來一次。
盯著這個距離不足二十公分的臉,白色被單頂在凌亂的頭發上,才一夜,嘴邊的胡渣子已破土而出,斑斑點點,仿佛A4紙上撒了碳粉。彥昔突然有點厭煩,男人也跟女人一樣,晚上比白天好看。
抬手一打,別鬧了,時間來不及了。
來得及,我保證這次比劉翔還快。男人一臉虔誠象穆斯林。又準備爬上身。
彥昔抬起一腳。笑罵,畜生,再來就收費了啊,一千零一塊一夜,不抹零。
男人果然癱軟下去。這是衛秦的死穴。但凡一說到錢,或任何與貨幣有直接關聯的事物,比如復式樓,比如LV。必是一頭冷水淋上他一腔熱血,讓他從一柱擎天變成一塌糊涂,屢試不爽。
倒不是衛秦舍不得這千把塊錢。口袋里好歹幾百,再加卡怎麼著也夠了。只不過這錢字就象一個彈窗,立刻彈出所有現實問題來,大紅叉,無解。
彥昔的媽不能容忍彥昔嫁給一個毫無潛力男人,彥昔自己也不允許。如果一個人贊美你有潛力,就好象說一個十八歲的姑娘還沒發育。而衛秦,還不如這十八歲的姑娘,不僅沒發育,簡直連月經都沒來過。
過得去的皮相,自收自支半事業編制工作,比低保厚不了多少的收入,已經病退的媽和即將退休的爸,一個賣電腦配件的哥,更可貴是衛秦明明豬一般得過且過,還自視頗高,經常放些簞食瓢飲,安貧樂道的厥詞。用摳摳的話說,衛秦啊,打出生那天起就過的安樂死的生活。要說能從這些看出衛秦有多大潛力,洞察力得多麼變態。
想當年初識,一點不亞于我黨地下工作者接上了頭,眼放綠光,口干舌燥,四手交握,筒子,可算把你逮著了,恨不能把彼此生吞活剝。圈人內榮譽冠名︰極*品分*裂情侶,經常上半場談卡夫卡,下半場談滿清十大酷刑。無奈卡夫卡老人家不管分房,滿清酷刑也只能挨領導罵時歪歪一下。因此,當發現瞎搭了半天的上層建築物,卻沒打地基時,便情到末路。
摳摳說,上層建築與經濟基礎是一個金字塔,你不能把它倒過來,否則,就變成了沙漏,再繁花似錦的精神世界,無非幻影流沙,終究流失殆盡。
和衛秦糾糾結結地談了四年,好的時候如甘如飴,吵的時候如訴如泣,干脆利落地分了兩次。
分手後也非常勤奮地想覓新歡。相過一次親,終以光速逃離。問及,她想了想,說硬件雖好,可軟件基本沒裝,無法操作。
曾經滄海難為水,曾經狼狽愛犯賤。現又開始第三次偷偷模模地苟且。這一次,一來絕不能再讓媽發現,二是不好意思,沒敢公開。
彥昔速度收拾完畢,恢復標準白骨精造型。走時一個飛吻,衛秦隔空接住,笑成一朵菊*花。
高跟踩在地磚上卡卡作響,在凌晨空曠的賓館里顯得低端色*情。三星級居然過道不鋪地毯,他女乃女乃的,下次起碼四星的。彥昔目不斜視急速離開。
衛秦睡意全消,縮在被單里,听著遠去的腳步聲有些難過。畢竟這女人全心全意連第一次都給了他,他卻無力,確切地說是無錢回報。錢啊錢,馬上要結帳要付掉三百多的房費,剩下的不夠給紅包,得找個提款機。以他跟費費的交情,這紅包起碼得包二千吧,要是去年估計一千就夠了。哎,通貨膨脹害死人。
這年頭無論愛情友情,奸情私情,最終都以貨幣為統一衡量標準,情深不僅折壽,情深還要割肉。
伸手拿煙,打火機下壓了一沓錢,數了數,四百,剛好付房費。衛秦自嘲一笑,燃起一支煙,沉沉向後靠去,無力感席卷到末梢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