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喜歡結交朋友,有時見一些朋友暫時沒有事做,就會叫他們過來我這里小住一下。有一段時間身邊聚集了好幾個兄弟。
有一天一個叫大潮的兄弟讓我去趕一個局。
大潮是遼寧沈陽人,長得有一米八三左右,虎背熊腰的,他很听我的話,但就是有點嗜賭,平時偷著去賭也不敢給我知道,怕我知道了罵他。由于在那個局上輸了錢,所以就動起了歪腦筋,也不管我罵不罵了,把輸錢的事講給了我听。我雖爛賭,但我從來都不讓我的好朋友去賭,也十分反感他們賭博。我雖嗦嗦說了大潮一通,但罵歸罵,事還得去做。
晚上九點左右,我隨大潮去趕那賭局。賭局設在城中村的一棟小樓里。我和大潮進去時,屋里熙熙攘攘,煙霧彌漫,約模有二十幾個人圍在一張吃飯的大桌上賭得正興。我的到來也沒有引起賭客的關注,我站在外圍往里張望,覺得這個局有點意思。坐莊的居然是個大約二十一歲的長發姑娘。那姑娘一米六五米左右,不胖不瘦,十分漂亮。看她洗牌、發牌收賠錢的樣子,比我差不了多少,應該是個經常賭錢的人,但也絕對是個水魚。一個賭徒是不是水魚,與他賭博時間的長短是不相干的。
場上賭的是牛牛,共開七份牌,有時有人會開多一份牌,就變成了八份牌,有時某個閑家感覺手氣不好,又會撤了一份牌,就變成了六份牌。每份牌莊家限注最大五百元,每一手牌的注碼都在三千到四千之間游動。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七八份牌基本每手牌都有兩三家牌是翻倍的。如果莊家通輸一手牌,起碼有五千元以上。坐莊的如果命黑(手氣差),一個晚上下來就有可能輸個十萬八萬。如果賭上一兩個月,輸個幾十萬也很正常。沒有一定的財力,這樣長期賭很難頂得住。
那姑娘全神貫注地賭,仿佛全世界的事除了桌上的錢和牌外都與她無關。我腦里不由產生了奇怪的聯想︰你說她此刻心里在想什麼呢?外面車水馬龍、熙熙嚷嚷的情景她知道嗎?此刻她腦海里還有親人、朋友的身影嗎?看她文弱,可賭博的氣魄比賭桌上的男人還大。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像她這樣年齡的姑娘,哪來這麼多的錢賭。
我看了二十來分鐘擠了進去,把錢往桌上一撂,叫她給我開一份牌。她沒說什麼,發牌的時候給我發了一份牌。要千她,我閉上眼楮都綽綽有余。但見做閑也沒多大的搞頭,就邊賭邊等機會坐莊。
我要打掉她,然後再接莊做,並不是十分難,無非我一個人開兩份牌跟她賭而已。不過,如果踫上她運氣特旺,我開兩份牌,要打掉她就要很長時間了。
她坐莊的神態,簡直是道美麗的風景線,我看了覺得十分過癮,也就沒有做她。賭了近一個小時,那姑娘就快輸斷氣了,賭客見她桌上輸得沒幾個錢了,也聰明的不下注或者只是一百二百地下。那姑娘輸急了,見大家都沒心再賭,不停叫大家下注。賭客大都不搭理她,她見大家都不怎麼下注,就邊洗牌邊說︰「有錢給你們的,下嘛。」
有個賭客說︰「你先拿錢出來,我們再賭,沒有錢賭什麼?」有人帶頭一說,別的賭客也就七嘴八舌說開了,那姑娘被人說得沒癮,又見沒什麼人下注,只好不情願的卸了莊。
我清點戰果贏了兩千六百元,心里比我出千贏了五十萬還高興,砸鐵能贏兩千多元,對于我來說不錯了。我們做槍手的命都黑(意為:正規賭運氣很差),如果去做事上場後又出不了千,基本上十賭十輸。今晚砸鐵能贏錢,只是拜賜了能出千而不出千的福份而已。可是見那姑娘輸了三萬多元,我又後悔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千她幾手贏多點。反正她都是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