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時,王局長在沒跟我商量的情況下,自作主張在他跟那幫老板賭博的時候對那幫老板說︰「揚老板不知賭不賭博呢?要不打電話問一下他看他過不過來賭。」
那幫老板听了七嘴八舌地說︰「揚總那人講話客客氣氣的,人長得斯斯文文,很有修養,應該對賭博這些東西不會太懂,太有興趣,你不妨打電話問問他。」
王局長听了心中暗喜,轉話道︰「算了,別教壞了人家。」
賭局散場後,王局長把這件事當喜事講給我听,氣得我好一會兒。幸好前期功夫做得好,我跟王局長表面不熟,否則分分鐘會壞了事。
我笑著問王局長︰「王局,你為什麼對那些老板說這些話呢?」
王局長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我想看看那幫老板對你有什麼想法,接不接受你賭。」
我說︰「這些東西是不能直接問的,功到了自然成,只要前期功夫做到了家,自然水到渠成,成不成有多大的把握,從平時與他們的交往中是可以看出來的,哪要賊喊做賊地去問?」
為防萬一,我打算把準備實施的計劃往後推一推,做事有時太緊也不行,要松緊有度方為上策。天天盯著他們,並非一定就是好事。
我對王局長說︰「你說的這些話多少都有一點手尾的,這些手尾進局時不一定體現出來,但我贏了大錢就有可能體現出來,不如我先回去十幾天忙我的事情,有意識地疏遠一下他們,反正他們三天兩頭不是這個打電話給我就是那個打電話給我,到時我說出差去了,這樣反而更好些,既能消除你講那些話可能產生的負作用,又能使他們感覺我像個生意人,只有老千才會時時關注他們賭錢,急于進場去賭。」
王局說︰「你走了那現在這個小場不是浪廢了,不如你在這里繼續做這個小場,平時少點出門,他們打電話給你,你說出差在外就行了。」
我拒絕道︰「那不行,太冒險了,萬一他們見到我那不穿煲(露餡)了。現在這個小場先停一下,先收拾掉大場再回頭收拾它,沒時間就不要它了。」
至于怎麼樣才能坐上去和他們賭我自有辦法。二十幾天後我忙完了下面的事,回到了那座城市,我和王局長仔細商量後,逐一打電話給那幫老板說我回來了,晚上去夜總會玩玩吧。
前期去夜總會玩和吃飯,我都是約兩三個老板出來,這次賭博的九個老板我全約了,除了一個余姓老板有事不能來外,其他八個都一口答應出來玩。
夜總會我去得多,清楚里面的玩法,大凡平時在一起賭博的人,如果聚齊在夜總會里,在酒精的烘烤下,十之九九都會賭博助興。因為我在夜總會里做事太多了,對此一清二楚。
果然,頻頻踫杯引吭高歌了一通《愛拼才會贏》、《黃土高坡》後,一個姓羅的老板拍了拍手掌說︰「戰斗吧!」其他的人一听,紛紛附和著說︰「開戰就開戰,誰怕誰?開戰,開戰。」
能在我面前開賭,就代表他們已經不提防我了,如果他們提防我,也就不會在我面前開賭了。畢竟我在他們眼里是有點能耐的,如果我要賭,他們要拒絕我參加賭會很難開口。也會傷了大家的和氣。如果對我有提防,不想跟我賭,還不如不在我面前開賭,那樣也不會傷了和氣。
純局不讓你賭,無非就是怕你是老千,一旦他們壓根就沒有把你往老千上想過,接納你賭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侍應把牌拿過來後,就有老板問我︰「揚老板來不來一下!」
我裝著對賭沒有什麼興趣的樣子,停下唱歌擺手道︰「我不會,你們玩。」一會兒,那邊就傳來了8點、贏了,操!輸了的叫喊聲,我壓低聲唱了四五首歌,裝著有點口渴的樣子,拿了一瓶啤酒向茶幾邊走去。哪一個位置對我最有利,我一清二楚,我站在平時跟我最聊得來的周老板身邊看他們賭。
那周老板性格隨意,平時跟我語言多。見我站著向我打了一下手勢︰「揚老板座、座、座,我笑著座在他身傍,周老板邊賭邊和我聊天。不時叫我也來一下。我還是裝著不太懂的樣子說︰「我不是很懂,先看一下。」
別的老板笑著說︰「揚總就是正派,不像我們什麼都來。」接著就你一句,他一言地給我講解,什麼牌最大,什麼牌最小,我听了,嘴上連連「哦、哦」聲地回應著。算是有點明白的意思,心里卻想,我賭博比你們吃飯還多,還用你們教?
看了二十來分鐘,我從手提包里拿出錢來,下了一千元在周老板那份牌上。那周老板還怕我不太懂,又熱情地給我講解了一番,賭了十來分鐘,我裝著有點上癮的樣子說,不賭就不賭,一賭好象也有點爽爽一樣哦,我自己開一份牌賭一下。
幾個老板笑著說︰「揚老板終于下水了。」
我笑著說︰「你們個個都是男子漢,我卻像個女人,不賭一下哪成?」
周老板說︰「說得對,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不賭不嫖的?不賭不嫖還是男人嗎?」
其他幾人听了「對,對」聲地叫,我咧著嘴開玩笑地說︰「我本來只想賭一下就不賭了,听你們這麼說,不賭下去不行了。」
王局長一語雙關地說︰「這就對了!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氣概,連賭博都不懂那還算爺們嗎?」
由于大家都是抱著來夜總會娛樂的,賭博只是臨時性的,所以身上都只帶著一兩萬,場上現金不多,只有十幾萬。我眼楮盯著的是他們正規賭的時候,那時場上少則四五十萬,多則七八十萬,今晚是第一次上場賭,我的計劃是輸五萬左右給他們八個人,場上只有十幾萬,我一個人就輸了五萬左右,應該很顯眼了。只要有一次顯眼的輸,以後做事就方便多了。
當莊的是羅老板,他身前約有兩萬三千元左右,賭注雖沒有限制,但大家都看著菜吃飯,下注在五百元至兩千元之間,我開一份牌賭了三手,三手牌全贏了,心里罵起了手氣︰媽的,要你贏的時候沒見你贏,不要你贏你卻偏偏贏,別來害我呀。
也許是做了太多損事,老千賭運氣十之*會死。但某種情況下老千賭運氣手氣卻特好。」如果老千是去出千,但上場後想出千卻因某種原因出不了千,賭運氣就基本上十賭十輸,因為此時老千的心態是不情願賭的,老是怕輸賭得心里發荒,心態不平衡那有不輸的道理?但要是老千上場可以出千,只是因某種原因暫時停一下出千,賭運氣則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機會贏,甚至有百分之七八十的贏率。因為此時老千賭運氣沒有一點的壓力,賭輸了可以隨時出千贏回來。
羅老板一賠完錢給我,我收起我的牌往牌堆中一放用機器手(一種換牌千術)偷了一張牌。往下三手牌我出千弄了三手小點,全輸了。我提了一下注下了兩千元,這手牌我出千弄了個八點贏了羅老板。羅老板笑著對我說︰「可以呀揚老板,下兩千就贏了。」
我也笑著說︰「連輸了三手,當然要下多一千了,不然怎麼能贏回來?」第四、第五手牌我繼續買回兩千元,這兩手牌我都出千弄了兩手小點,輸給了羅老板,第六手牌我下了三千元,周老板好意道︰「揚老扳你這份牌好象有點背,買小點吧!」
我裝著初哥的樣子說︰連輸了三手牌,第四手牌應該贏了吧!周老板說︰「不一定的,有時連輸五六手以上都有的。」
我又裝著傻乎乎的樣子說︰「不會吧!按概率來算,應該贏一次輸一次才對,那有連輸五六手牌才贏一手的。」
坐我左手邊的盧老板笑著說︰「不能這樣算的,有時你也會連贏莊家幾手牌的。
我撓了撓頭道︰「有這回事?」
盧老板拉長聲調說︰「有,怎麼沒有,經常會踫到這種事的,你少賭博可能沒見過。」
我又裝著初哥的樣子說︰「這麼說,贏了就買大不就能贏大錢了嗎?」
盧老板回答說︰「那也不一定,這要看運氣,運氣好就會贏大錢,運氣差一賭就斷路,就會輸大錢。」
正說著,羅老板發完了牌,這手牌,羅老板發了一張5和一張4給我,我身上有一張2,怎麼換也沒法低于6點牌,我擔心羅老板贏不了我6點牌,謝天謝地,羅老板開了個8點牌出來。
周老板對我說︰「你看!揚總你又輸了,我說得不錯吧!」
我裝著不解的樣子問︰「按道理來說,大家都是百分之五十的贏率,賭一次不贏,第二次也應該贏了才對呀!就算二次不贏第三次也應該贏呀!」
我听了伸出右手的三根指頭,左手伸出一根指頭,兩邊看了看,又裝著傻傻的樣子對周老板說︰「奇怪,大家都是一半的機會三次比一次都不能贏?」
幾個老板笑著說:「這那有得比?要是有得比,每次一輸就買大不就贏錢了?」
我裝著腦袋有點開竅地點點頭︰「也是也是。」
那晚我故意輸了五萬多,大家七嘴八舌地拿我說事,有的說我今晚的手氣太背了,有的說,幸虧我後面不加注,不然今晚起碼輸多五萬以上,羅老板拍了一下我,安慰道︰「賭博有輸有贏,改天再贏回來。」
我開玩笑道︰「下次玩,你要讓我贏點才行。」
王局長做鬼地笑著說︰「揚老板,你沒听說過‘賭場無父子’這句話嗎?下次再帶多點錢來,都分點給我們用用。」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開著玩笑,又頻頻踫杯來了一通《朋友》、《男兒當自強》,此時的他們對我哪還有一丁點的懷疑。就這樣我順利地進入了這個賭局。
天下沒有攻不破的堡壘,你只要賭,就有可能被千,一群對千術一無所知的門外漢,他設再多的防火牆都是徒勞的,因為他對千術根本就不了解,又如何談防御呢?就像一個對拳擊一竅不通的門外漢,他站在拳擊台上如何懂得防守一個高手的進攻?頂多是抱頭抱胸防備,但終歸還是難逃挨打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