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飯店七八個月後,隔壁新開了一家飯店,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開的。我雖然出生在農場,但在本地人眼里,我們農場人都是外地人。
那飯店老板經營無方,沒有什麼生意做,時間一長,心態就不平衡了,持著自己是本地人,又有個弟弟在縣城混,就時不時找我麻煩,不是將髒水潑在我的飯店門口,就是罵我的服務員想把我的服務員趕走。我幾次想過去找他評理,都被我女朋友攔住了,她說,︰「做生意能忍就忍,不要過去吵。」我听她這麼說,也就忍住了。
農場的人來自五湖四海,膽小怕事,不團結,所以沒人敢跟本地人作對的。那些比較爛的本地人就經常來農場偷雞模狗,我們農場人就是看見了也不敢跟他們吵。因為你一吵,他們就會趁機把你打一頓,打傷了你,傷藥費都不會賠給你。你如果膽大一點上前跟他推揉一下,他打得贏你會把你打個半死;如果他感覺打不贏你,你只要輕輕動他一下,他就會躺在地上裝死。你就如同捅破了馬蜂窩,不久就會來一大幫爛仔,拿鋤頭的、拿鐮刀的、拿扁擔的,總之亂七八糟什麼家伙都有。接著抬著那死豬到你家,裝著受害者的樣子說你打到他這里那里,怎麼傷怎麼痛。他們幾十人這個敲門、那個砸窗,喊打喊殺呼天叫地。這種情況下農場人哪個敢管事?就是膽大一點的農場人這時也會被嚇趴,老老實實給錢了事。
說是了事,其實首尾長著呢,那些人一見你好欺負,錢用完了就會三天兩頭找借口說,這里傷還沒好,那里還沒弄完,反反復復叫你拿錢,農場人被這些土霸王搞得苦不堪言。大家都知道他們的爛招,所以家里養的家畜被這些爛仔偷了也只好認了,地里的菜呀、香蕉、甘蔗被拿了也不敢出聲。這些爛仔還經常開著摩托車到學校調戲女學生。我以前從沒跟這些爛仔打過交道,因為知道沾上他們會很麻煩。
那老板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終于有一天,他動手打了我的服務員,那些服務員見安全沒保證,很害怕,想走。我叫服務員不要走,沒什麼事不要出飯店就行了。
誰知道,沒幾天那老板又進我飯店要打我的服務員,他身後還跟了一個本地女服務員。他要打我的服務員,我攔著他不讓打。跟他過來的那個女的就像潑婦一樣,大罵我的服務員,還邊罵邊追打。
我一看就火了,指著那潑婦警告她︰「我的服務員跟你無怨無仇,你不要打她們,你再打我對你不客氣了。」那潑婦頂回我說︰「我打她們關你什麼事?」那無賴老板也在一邊幫腔︰「我就是要打她們,諒你也奈不了我何!」那邊廂我的幾個服務員被他的服務員追打得滿屋跑,呼天叫地就是不敢還手。
我的性格不火就不火,一火皇帝老爺我也不怕。本來我就強忍了很久了,看了他們囂張到無法無天的樣子,火冒三丈,一步沖過去揪著那潑婦的頭發,把她推在牆邊,抬手想給她幾巴掌。我女朋友死命攔著我不讓打,不然她的臉早就腫過饅頭了。那無賴一看我要動真的了,指著我罵罵咧咧,拉著那潑婦回他的飯店了。過了半個小時,那無賴的飯店里傳來了那潑婦哎喲、哎喲的申吟聲。
不久那無賴走到我的飯店對我說︰「你打傷了我的服務員,她現在全身都痛,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你現在怎麼處理?」
我轉過頭,正眼不看他一下,說︰「她打了我的服務員,我找誰說理去?你的服務員我有沒有打到她,我還不清楚?你不要叫她裝死了。」他惡狠狠地說了一堆威脅我的話就走了。
到了晚上,那無賴倆公婆扶著那潑婦進我的飯店,那潑婦「哎喲!哎喲」地叫個不停,裝著十分痛苦,就快要死的樣子。那無賴邊威脅我,邊問我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見那無賴如此無理,已決心跟他斗到底,會發生什麼結局我也不管了。我對他說︰「我沒打到她,你趕緊把她叫回去吧!」說完我就不理他了。他大聲叫罵,我只當沒听見,他罵了一會兒,見我沒反應也沒回嘴頂他,以為我沒料,就縱容那潑婦砸我飯店的東西。那潑婦裝瘋賣傻的,見台就掀翻,見餐具就打。媽的!你說我打傷了她,她起不來了,快死了,但打砸東西她又那麼精神?你表演這戲也太假了吧!
吃飯的客人看見這種情況都*了。听見那餐具嘩嘩地爛,我怒火沖冠,沖進廚房拿了一把菜刀,一支手卡著那爛貨的脖子,另一支手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大喝道︰「你再敢撒野打我飯店的東西,我一刀就把你的頭剁下來,你信不信?」跟著推力用刀壓著她的脖子。那爛貨和無賴沒料到我會突然來硬的,被嚇傻了,老老實實站著不敢動了。
我指著那無賴說︰「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何況我比你做得早,你生意不好關我什麼鳥事?你不要以為個個農場人都是這麼好欺負的,現在你要怎樣就怎樣,最多我這條命不要了,飯店不做了,陪你玩到底。」我大罵了一通,那無賴又威脅了我幾句,扶著那爛貨走了。
那無賴一走,我就知道以後肯定會有大事發生。那無賴的弟弟在縣城混出一點小名堂,我估計明後天他會拖兵帶馬下來搞事。如果我不反抗,我被打不說,整個飯店也會被砸個稀巴爛,以後生意肯定沒法做;如果我反抗,他人多勢眾,我可能要吃大虧。但不反抗行嗎?看來這場架我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我思量著怎樣對抗他們,我一個人單槍匹馬,那無賴的弟弟從縣城下來,少說也會帶四五個同伙下來,這樣他那邊最少有五個人。我雖不懼他們五六個人,但令我頭疼的是發球權不在我這里,因為之前的沖突還不至于到見人就開打的程度,如果讓他們走近我身邊,把我圍了起來突然動手,那我就完了。因為他們與我的距離太近,這個抓手,那個抱腿,我沒有反抗的空間,任憑我是神仙也無施展的機會。我需要的是膽對膽、槍對槍,對方近身就開打的環境,那樣他人再多,只要我能迅速撂倒他最前面的一兩個,別的人應該會跑掉,畢竟他們幾個人不是同一條心的。退一步講,他們齊心起來不跑,我只要干掉他們兩、三個,自己是死、是廢也無所謂了。狹路相縫,勇者勝,我具備跟他們玩命的膽識。
這樣跟他們斗,風險太大了。農場的朋友跟農場的人打打架還可以,跟本地爛仔真槍真刀地干,他們肯定不敢,所以我打消了叫他們幫戰的念頭。
思前想後,我決定請本地人過來幫忙。我坐摩托車到離我飯店一公里左右的一間飯店,老板是我們農場人。這間飯店請了一個叫阿貴的本地人打理,我把情況跟他說明,叫他幫忙叫些人來幫我,他听了很爽快地答應了,並且說明天一早就回去幫我叫人過來。
第二天中午他的那幫朋友就到了我的飯店。他們都是我開飯店後經阿貴介紹才認識的,只見過兩三次面,說熟不熟,說生不生,他們肯不肯真心幫我,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外地人去對付本地人我心里沒底,畢竟在我們那里還沒有農場人叫本地人打本地人的先例,況且我跟他們認識的時間才幾個月,只見過兩三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