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一說完話就陷入昏迷之中,等她被一陣舒適的清涼弄醒時,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陰寒無比的山洞中,身下是冰冷的寒玉床,絲絲寒氣涌入體內,異常舒適。山洞里有石桌石凳,頂上瓖嵌著兩顆碩大的夜明珠,照如白晝。她目光微閃,心底吃驚不已。
「綰綰,想不到你的家族實力如此強大,看來收下你是我最成功的投資。」
清冷的語調打破了綰綰的沉思,她抬起眼楮,明眸中蓄滿淚水,花瓣似的唇邊微含一抹嘲弄︰「那已經是往事了,現在,我只是個小丫頭。小姐,這里絕對安全,您放心就是。奴婢功力有限,不能多呆,您自己小心。」
余一一抬眸凝視著綰綰的眼楮,淡淡道︰「你放心,你的付出會有回報的。」
綰綰輕輕一笑,傲然挺立,神色變得嚴肅︰「我的仇我自己報。」
余一一眸光熠熠,並沒有反駁,她是個清冷慣了的,不喜歡與人走近,但一旦已經認可了綰綰,那麼不管綰綰接不接受,她一定不會放人她沉浸在危險之中。
「小姐保重。」綰綰優雅地行了個禮,緩緩退出去,外面隆隆聲響起,洞口已經被斷龍石封住。
余一一嘆口氣,眸中漸漸暈染出血色,掩蓋了剛剛那短暫的清明。
此時她似乎又回到了現代,而且是最痛苦的時候。原以為重生了便不會記起的,但偏偏朱譽那一句「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就勾起了她的心魔。她幾乎可以肯定,是她練得功法有問題,那個功法竟在悄悄地改變著她的心志,果然,世上免費的午餐都是不好吃的。
但她現在沒工夫理會心法問題,她必須渡過心魔。誰能想得到,現代的金牌殺手零曾經也是個脆弱地孩子,曾經從心底厭惡自己的殺手職業。有哪個女孩願意做殺手呢?她不是因為太過窮困無法選擇,而是被自己的好母親親手送進的地獄。
她的父親是黑道最大的龍頭老大凌軒,是暗夜的創始人。而他的母親余思思只是龍頭的情婦之一。
「軒,听說你一直苦惱暗夜里沒有絕頂的殺手,我想瀾雪一定可以的。」余思思拉著抱著狗狗的五歲的余瀾雪,仰頭痴迷地看著自己心目中的天神。
「這就是當年你生的小丫頭?女人,只能暖床而已,這丫頭還太小,連暖床都不能,有什麼用?」凌軒不屑地瞄了一眼冷漠沉靜的小女孩,氣度還不錯,但太小了。
「不,她一定能的,因為她從來不會讓我失望,雪兒,快說,是不是?」
「是,我從不會讓媽媽失望。」五歲的余瀾雪並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命運。但是,對這個對她好時恨不得將月亮捧給她,對她不好時卻可以狠心用針扎火燒的女人,她骨子里有著天生的親近,小孩子,誰不愛母親呢。
「是嗎?那好。」男子踱到余瀾雪面前,居高臨下冷冷打量著清秀可愛的孩子,忽然取出一把尖刀,冰冷的刀鋒在日光下顯得更加寒冷,「那麼讓我看看你的心志吧,丫頭,取出它的心,我便滿足你媽媽的要求。」
他的刀尖在狗狗的胸脯上比劃了一下,語氣輕柔,就像要給孩子糖吃的好父親。
「雪兒,快呀,照你爸爸的話做呀。」
「不!」余瀾雪在變態母親的身邊長大,早熟的很,此時嚇得連連後退,小胳膊緊緊勸住狗狗,使勁搖頭︰「媽媽,你別殺狗狗,雪兒以後都听媽媽的話。」
「哼,這就是可以成為金牌殺手的人?」凌軒不屑地將刀扔到地上,「你們回去吧,別天天想著有的沒的,我能給你一口飯吃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不,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余思思跪倒在地上,狠狠打著余瀾雪的身子︰「叫你不听話,叫你不听話,雪兒,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余瀾雪任母親抽打著,倔強地咬著唇默默地忍受著。
凌軒看著余思思瘋狂的樣子,眼底浮起濃濃的諷刺和不耐煩。
余思思察言觀色,心中冰涼,猛地將刀子拾起塞到余瀾雪的手中,握著她的手一刀刺進狗狗的胸膛。
「雪兒,你記住,沒有足夠的實力,就別幼稚的想要保住喜歡的東西。」余思思在女兒嘴邊冷冷地說著,手下一用力,鮮血越發噴涌出來。
凌軒怔住,看著余思思滿眼的不可置信,這還是母親嗎?不過他更好奇余瀾雪此時的表情,女孩沒有尖叫,沒有哭,只是沉默地將狗放在地上,取出刀子割破了狗的喉管,結束了狗兒的酷刑。她站起身拿著染血的刀子直直瞪視著凌軒︰「滿足媽媽的願望吧。」
「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凌軒難得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在這樣的環境長大,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余瀾雪用異常冷靜地語調說著,「我最好的伙伴已經死了,所以我的心很堅強,會成為你最好的殺手。」
于是,她被帶到了訓練殺手的孤島,一年後,她出師了,在測試過程中,她殺光了所有同來的孩子,殺死了一群獵犬,度過了難熬的缺水斷糧的困境,成功過走出了考試場地。連凌軒都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女兒有這麼大的能量。
在以後的一次次任務中,余瀾雪憑著年齡優勢,親和的面容,成功完成了一次次刺殺,成為父親認可的女兒。只是這些她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心早就死了。
度過考試時,母親就站在考場外,她問她︰「為了那個男人犧牲了自己的女兒,值得嗎?」
母親依偎在凌軒身上,身子扭動,手輕輕挑逗著,仿佛一條發情的蛇,她嬌笑著神情的凝視著凌軒︰「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我也曾是殺手,卻願意為他沉淪,以後你也一樣,會有個男人願意趕走你所有的不幸。」
她看著所謂父親看向母親時眼底的冰稜,諷刺地笑著,既然這個女人願意自欺欺人,她又何不說破呢,這是她最後一次為所謂的親情做出犧牲,以後再也不會了。
當她成為被父親嬌寵的公主時,母親早因為被冷落而發瘋了,而她再也沒有去管過,眼睜睜看著她被欺負,被嘲笑,最後從樓上跳下來。父親曾勸過她,她只覺得好笑,她的一切是誰造成的,如今卻來假惺惺說什麼「不要這樣,畢竟是母親,以後會後悔」。
重生一次,她那麼堅決地和余家斷絕關系,也與她在現代的經歷有關,她從來不相信親情。
夢里,她站在孤島之上,機械地揮動著匕首,鮮血四處噴灑,一個個人首狼身的怪物倒下去,又跳起來,殺戮似乎永無止境。
不,我一定要離開!我要活下去。
強烈的求生**,難以名狀的痛苦,他覺得仿佛在接受著地獄烈火的炙烤。
我殺得了你們一次就殺得了千百次!她在夢里淒厲地大喊著。
奇跡發生了,所有的怪物都消失了。然而濃霧卻升起來,她在霧中模索著,遠處不知何時升起了一盞燈,不遠不近,卻永遠也走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心魂似乎已經飛離,只憑著本能邁著兩條腿,執著的前行。
終于走出了迷霧,她送了口氣,眼前是測試場的大門,近在咫尺。光芒閃爍,門口卻突然出現一個手拿尖刀的女子,渾身散發著血腥的氣息,冷冷地沖她笑著。
「媽媽,為什麼你還要阻我的路!」她張了張口,無聲地發問。
余思思只靜靜站著,冷笑著,然後額頭嘴角一直一直往下滴血,就像她跳樓之後的樣子。
余一一站在那里,手里握著刀,卻一步也走不出。心里有個聲音在叫囂著,快過去,可是,卻像被點穴了一般一步也不能動。
還是下不去手啊,她默默苦笑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有一生那麼長。
「你這個樣子活著也痛苦,不如我來送你一程。」洪鐘一般的聲音穿透了夢境。
刀光閃現,余思思頃刻間化為細細塵埃消失了。
夢里的一切頓時煙消雲散,余一一猛地睜開了眼楮,眼角帶著潮意。
最後救了她的竟是凌軒,她的父親,這意味著什麼呢?
現代,暗夜的密室中,凌軒豁然睜開眼楮,喃喃道;「一一,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希望你在那里活的幸福。」
「老大,成功了嗎?」一個帶著金絲邊眼楮的斯文男子道。
「趕得正是時候,謝謝你耗費全身多功力幫我。穿越時空,想不到這世上還真有這回事,那個孩子,我欠她太多了。可惜,以後在沒有機會相見了。」凌軒輕輕嘆口氣,像所有擔憂子女的父親一樣,眼楮里全是慈愛。
「這已經是上天賜予的機會,奢求太多對她也不好,小姐會幸福的。」
「但願吧。不過一一那個容貌想幸福……」凌軒擔憂地嘆口氣,第一次感覺到無力,人終究不能與天抗,自己也許該退隱女兒給積福了。
山洞中,余一一站起身,發覺渾身舒泰,體內真氣充盈,身子也輕盈了不少。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了,肚子竟也不覺得餓,心中好笑,這碧音訣不會真能讓她修成神仙吧。
來到石桌前,桌子上的杯子里有清水,端起杯子要喝,卻猛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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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個人總帶著思想包袱是不好的,俺要掐斷她前世今生的包袱,不然沒準哪天她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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