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孔繁洛點上了一支哈瓦那雪茄,房間里立即又充滿了茶與煙草混雜的特殊氣息,給人一種透不過來氣的感覺,他自己卻不知道,沉浸在香煙裊裊與茶香繞梁的雙重燻陶之中。
這時,生產工程部的副部長寧全友走了進來。
「孔總,夠悠閑的,羅宏晟出事了你知道嗎?」他有些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句。
「這事傳得還不快,我早就听說了,別緊張沒什麼大不了的。」孔繁洛又吐出了一口嗆人的雪茄煙霧,說道。
「我倒不是緊張,只是有一些擔心,那羅宏晟要是瞎說一氣可對誰都不好。」他坐下接過對方遞過的茶盅,把鐵觀音倒在嘴里說道。
「他瞎說什麼?說得越多對他自己越不利,你我怕什麼?」孔繁洛的話很有底氣,可以說對羅宏晟不屑一顧。
「那是那是,但是,孔總,我們還是不要掉以輕心,俗話說——不拍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要提前準備一下。」
「你說的也有道理,你放心,從我這個層面上各種關系我已經疏通好了,不知道你那怎麼樣?」
「我也一樣,該活動的都活動了,但我心里還是沒有底,」寧全友底氣不足地說。
「你呀多慮了,放心沒事的。」
寧全友見到他的頂頭上司如此鎮靜,一顆懸著的心略微寬慰了些。他四十七歲了,在生產工程部也工作了十年了,一直擔任副部長,他自己認為不知什麼事情上得罪了宗楓柯,這位一把手愣是讓一位乳臭未干的孩子擔任部長,也不把他扶正,所以他一直心懷不滿。工作上的關系,廖遠安排他負責工程施工管理,他與孔繁洛接觸的多,二人某些相同的境遇拉近了關系,時間一長便有共同的利益驅使,幫兩人牢牢地綁在一條線上了,到如今分也分不開了,孔繁洛倒覺得他可以信賴。
郭信儀這幾天沉浸在與那位孫女士*的回味中,他始終認為這事情有些怪怪的,那麼年輕漂亮又有身份的女人,沒費半點口舌,沒破費錢財物就跟他上床了,而在床上她過人的功夫,使他這位閱女人無數的情場老手對此念念不忘,甚至感到回味無窮,他難以斷定此時是福還是禍。
他找借口兩天沒來公司上班,星期二一早去公司本想打個照面就走,道是叫王桐瑞踫上了,所以先于班子其他成員,第一個接受了考察組的訪談。談話後,他便開車到都江堰的一山中林間的別墅賓館躲了起來,靠辦公室的佟志,葛滬寧、盧曉雨、歐陽紀敏的電話掌握公司的事態變化,人雖離開了公司,擔心卻沒有離開,甚至是比平時更加關注,特別是考核組的行蹤,他就更感興趣。
正在為宗楓柯將這段時間公司工作的主持權交給劉潭而煩惱的他,听到川南分公司出事的情況後一陣狂喜,他認為這是一天賜良機,是他向宗楓柯要權,從劉潭手中分割權利的預兆,他決定要充分利用這一有利條件,變被動為主動,搶佔這總經理寶座競爭的制高點。
他作為主管計劃和財務的副老總,知道每年的工程和大修更改項目中的水分很大,不費任何力氣就可以發現其中的很多問題,只是他不說,一是他要看這問題出在哪里,一把手是否過問,如果過問有什麼問題都不能說;二是即使宗總沒有過問,也不是什麼問題都可以說,有時要看承辦人對自己的態度,有時要把握時機,如果不注意這兩點,就會喪失很多屬于自己的或是應該得到的利益,也可能會因小失大,失去多數人的信任。現在不同了,他認為此事時機成熟了,他要通過這次行動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讓有競爭力的那些人退避三舍,讓宗楓柯這位一把手,雖不情願又不得不為他接替總經理投上一票,想到這,郭信儀信心倍增。
作者題外話︰元宵節快樂,謝謝你節日期間還關注士侖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