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樓,店小二熟門熟路將趙琿和桑桑引入樓上雅間,桑桑隨手打賞一塊小碎銀子,樂得那小二殷勤不已。趙琿哼哼道︰「二妹,你出手也太大方,這些人不配。」
桑桑不以為意,笑道︰「讓表少爺見笑了,不過谷地那里就是這樣的規矩呢,我往後一定改。」
趙琿月復誹︰你們谷地究竟多有錢,不是野蠻之地嗎?
很快酒菜上齊,有烤羊腿、太白醉雞、清蒸鮭魚、醬鴨,一壺酒再幾樣小菜,小二殷勤地將一碟炸花生端到桑桑面前說︰「小的孝敬姑娘,姑娘是頭回來太白樓吧,望您常來常往啊。」
趙琿罵道︰「誰吃你這東西,趕緊滾了,別打擾爺和小姐說話。」
小二悻悻離去,桑桑卻吃了幾顆花生笑道︰「挺香的。」
「二妹嘗嘗太白醉雞,這花生米有什麼稀奇的。」趙琿夾了一只雞腿給桑桑,一邊又端起酒壺給桑桑倒酒,「二妹喝一杯嗎?」
「好啊!這酒聞著挺香。」桑桑順從著,她也的確餓了,大口吃了些菜,便覺得渾身都有力氣,而那美酒的確甘甜,都城這里果然是有很多好東西。
「二妹。」
趙琿幾杯酒下肚,便湊過來坐到桑桑身邊,一邊給她布菜一邊另一只手就開始不規矩了,桑桑先是挪開一些,可他緊跟著又貼上來,桑桑忍無可忍倏地抓住了他的手使勁一掰,痛得趙琿跳開去,又不得發作,只是呲牙咧嘴地盯著桑桑。
「表少爺,咱們規規矩矩地坐著不好嗎?」
「哎喲,你這話說得就不好听了,表哥我怎麼你了?自家兄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趙琿哼哼。
桑桑瞪著他道︰「你是我哪門子的表哥?我禮貌相待,你卻不分輕重,還說我說話難听?」
「小丫頭,別囂張,不就是有幾個錢嗎?你以為自己是誰?」趙琿竟怒了,上來掰著桑桑的手腕道,「不就是谷地一個小野丫頭嗎?等我跟姨媽說了把你給了我,看我不收拾你?」
「姓趙的,松開我!」桑桑喝道。
趙琿卻傲氣道︰「放開?哼!立刻給我道歉賠不是,叫一聲好哥哥。」
桑桑直犯惡心,剛才吃得都要吐出來了,世界上真的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人啊,不能怪她不禮貌了,遂瞪著他問︰「你放不放?」
「想得美!」趙琿氣結,湊上來就要香桑桑的臉,一邊還說,「放開你,我還是趙琿嗎?」
誰知他話音才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一股大力將自己掀翻到地上去,隨即那把用來切烤羊腿的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你要干什麼?」趙琿周身被扼制住,竟動彈不得,那把刀帶著羊肉的熱度和臊味在臉上磨蹭著,嚇得他渾身發軟。
桑桑幽幽道︰「我和大姐在沈家就待到她出嫁,這些日子里你最好安分點,不然別怪本姑娘不客氣。我六歲就殺過人了,你信不信?」
趙琿嚇得直喘氣,幾乎哭喪著說︰「信,我信……」
「如果這幾天你敢打我們的主意,騷擾我或者我姐姐,甚至是我們的小丫頭,這一刀下次就不是這個位置了……」
「啊……」
「什麼事?」且說方才街上那兩位男子也來太白樓吃飯,正跟著小二走過桑桑他們的雅間,忽而听見男人尖叫的聲音,其中一人正問什麼事,卻見房門霍然洞開,一個小姑娘氣哼哼地從里頭出來,眼眉間皆是怒意,頭也不回地就朝外頭走。
三人好奇地探身看進去,竟見一男人躺在地上,大腿間鮮血淋灕,痛苦得抽搐成了一團,看見有人進來便喊「救命」。
「少爺,此類閑事沒必要管。」一男子說。
「是啊!」少爺冷冷一笑,轉身出來站在走廊朝下望去,那姑娘正走出大門,步履利落颯爽,精神氣質與普通女子很不一樣。而她……不正是剛才路上那一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