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外頭?」齊紀彰似乎極敏銳,察覺到門外有人。
桑桑忙緩步進去︰「殿下的宵夜準備好了,也請公主享用。」
齊雅宓嗯一聲,只道︰「擱下就好。」又深深看她一眼,眼眸里露出幾分尷尬。
「你去休息吧,一會兒自有人照顧本宮安寢。」齊紀彰這般道,便要打發桑桑走。
桑桑應諾,退身離開,才跨出門檻,卻覺得那四公主仿佛是有意要說給自己听,但听她問兄長︰「你和沈姑娘預備如何?不如早些納了,留在身邊沒名沒分,招人話柄。」
「我不怕。」皇子簡簡單單三個字,再無下文。
桑桑淡淡一笑,無聲地離去。
不久後齊雅宓離去,皇子那里也沒有要桑桑過去侍奉的意思,故一夜相安。
翌日清晨桑桑準備好了湯羹,由小太監領著送來六公主的寢宮,本是遵照囑咐辦事,沒想到小公主卻拉著她說了許多話,可絮絮叨叨的話里左不過是夸她的四哥如何好,桑桑覺得齊雅宣單純又可愛,不明白她怎麼會和梁勇杠上,瞧著兩人其實挺般配的。
待回到衍慶宮,齊紀彰已起身梳洗罷,隨口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桑桑笑道︰「公主拉著我聊天。」
齊紀彰搖搖頭︰「她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有些話你听過則已。」
「那夸殿下的話呢?」桑桑輕聲道,面上有甜然微笑。
「那……你就記著。」齊紀彰竟微紅了臉。
之後的日子平靜而忙碌,齊紀彰的身體漸漸痊愈,因無人追究皇子受傷的原因,桑桑仍不知濮陽舜到底怎麼一箭射中了齊紀彰,而不知不覺日子滑入八月,初五這一日,皇帝下旨將他的兒子冊封為淳親王,賜宮外宅邸,大婚後即刻遷入。而快報消息,趙國太子和公主一行也將于初十抵京。
因齊紀彰赴太廟受封,桑桑和小宮女們留守衍慶宮,四五個女孩子坐著擺弄女紅,一個小宮女道︰「今年咱們宮里可真熱鬧,梁國皇帝、趙國太子還有公主,一個接一個來。」
一個道︰「說起來,世子爺送梁國皇帝回國,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咱們殿下的大婚呢?」
再一個答︰「听說因為五公主、六公主的婚事都定了,皇上預備把四公主指婚給世子爺呢。」
一個拊掌笑道︰「之前我就想呢,不是早早就傳言四公主和世子爺的婚事麼,可為什麼要讓那個梁國皇帝自己選,如今也好,他選了小公主,咱們四公主和世子爺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沈姐姐,你覺得世子爺和四公主般配麼?」
桑桑本來只是靜靜在一旁听,突然被提問,也只是笑著點點頭,對于這兩個人,她的確沒什麼興趣。
「沈姐姐,殿下被冊封王爺有了宅邸,是不是很快也會給你一個名分?」一個小宮女素直地問起來,引得眾人都好奇地起哄。
桑桑好不尷尬,不知怎麼回答,忽而外頭大宮女的聲音響起來︰「你們還玩呢?殿下就要回宮了,趕緊準備準備。」
桑桑如遇大赦,趁機與眾人散開,各自去忙碌。
不久太監宮女齊齊侍立在宮門處,待外頭擊掌聲越來越近,片刻後便見一身朝服的齊紀彰神采奕奕地歸來,他闊步進來,目光最先落到桑桑身上,兩人對視一笑,好不歡喜。
「四公主吉祥,世子爺吉祥。」然宮女太監隨後整齊的問候聲,卻讓桑桑意外,沒想到濮陽舜已經回來了。
再看四公主,俊眉修眼、顧盼神飛,身著緋錦蹙金五鳳祥雲吉服,笑顏如花、玉音婉轉,身旁的濮陽舜眉清目朗、豐神俊偉,二人並肩而立,郎才女貌,果然天造地設的般配。
主子們徐徐而過,桑桑隨眾謙恭行禮,卻不知濮陽舜到了面前,竟刻意停一步問︰「你怎麼還在?」
每相遇,他必毫不客氣地說一些叫人尷尬的話,桑桑實在不明白,當初那一句不知情下說的真心話,值得他這個大男人這般嫉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