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走不過幾步,竟迎面見到韓平原,他匆匆而來,顯然是听到了什麼動靜特地折返,一臉關切溫和地詢問桑桑是否有事,比起方才濮陽舜的態度,實在叫人想親近。
瞧見韓平原將桑桑帶走,才有幾分好心情的濮陽舜又莫名覺得不開心,雖然得到了世上獨一無二的酒,可比起酒,他當然更在乎人。
「沈桑桑。」濮陽舜開口喊人,桑桑和平原都停了下來,他箭步上來,將木盒塞入桑桑懷里。
「世子,你不要這酒……」
可不等桑桑問完話,自己竟被濮陽舜打橫抱起來,驚得她目瞪口呆,濮陽舜卻傲然對韓平原說一聲︰「我帶她去看太醫。」,隨即便抱著桑桑大步走開。
「世子,放我下來,世子……」桑桑有些語無倫次,濮陽舜則惡聲惡氣相向︰「你再動我就把你扔雪堆里去。」
身後,是立定不動的韓平原,縱然好脾氣如他,心底也被激起了什麼,只是不同于濮陽舜,他不願桑桑尷尬或難過,不想做半分叫桑桑為難的事。
當太醫被找來,濮陽舜看著太醫開方上藥,待人家都走了半晌,他還沒有要離去的意思。桑桑雖不是那種扭捏的小女子,但男女有別的禮教還是心中有數。
濮陽舜本沒什麼,但發現桑桑屢次奇怪地看著自己後,忍不住發問︰「你看什麼?」
桑桑苦笑,應道︰「我已經沒事了,想請世子爺也回去休息。」
濮陽這才意識到尷尬,其實他是覺得兩人安靜地獨處很舒服,方才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只是很享受這短短的一刻。
「我等她們送藥來,看你吃下後我再走,免得將來你落下病根,賴在本世子身上。」濮陽舜還是那樣驕傲,說著起身來負手站在窗前,眼見那漫天飛雪,輕聲道,「雖然早知道梁國的冬天很冷,卻不曉得竟如此苦寒,很擔心雅宣能不能適應。」
說這些話時,這個驕傲的男人臉上有幾分不舍,或許在他而言,將一個女孩子當做政治的籌碼是極其殘忍無情的。
桑桑在一旁靜默相看,忽而覺得在某些方面,四皇子未必比濮陽舜來得優秀,但前者似乎更像一個可以繼承皇位的人。
「沈桑桑。」不知從何時開始,濮陽已不再稱呼桑桑為「二小姐」。
「是。」
「倘若那天我真的殺了你的族人,今日這壇酒,是不是會換一個人來品嘗?」
無端端將這兩件事聯系起來,叫桑桑一時無語。可濮陽舜轉身來看著她,眼眉間有淺淡溫暖的笑容,叫桑桑好不意外。
「不會,不論發生什麼,約定終究是約定。」她答。
「是嗎?」濮陽舜俯身來細看眼前人,輕聲道,「你的願望,我來為你實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