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舜沒好氣,待要發作,桑桑卻先開口︰「韓大哥帶我走吧,帶我去換衣裳,我不能這樣回宮。不關世子爺的事,是我自己跌倒的。」
眼見桑桑微亂的發鬢,青白的臉色,韓平原如何能信這些話,但他不想桑桑尷尬,即刻便答應下。
「韓大人來別館,難道不是找我?」見韓平原要帶走桑桑,濮陽舜好不服氣。
「只是來向世子問安,看起來世子爺現在極好。」韓平原冷冷說罷,月兌下自己的大氅衣將桑桑裹住,攙扶著她徑直往外去。
濮陽舜很明白,她若真想留下桑桑,易如反掌,韓平原也無可奈何,但此時此刻他已毫無立場,事情鬧成這樣,再要堅持只會讓桑桑永遠將他拒之千里。
「來人。」桑桑離開後,濮陽舜便喚侍衛到跟前,低沉道,「打點行裝,大婚後,我要先一步回國。」
侍衛不敢多問,答應著便退下,濮陽舜悻悻然回到屋內,目光卻那樣巧地落在那裝有梅花酒壇的木盒上,他伸手覆蓋在木盒上,靜立許久一顆心終于平靜下來。
這一邊,平原安置桑桑在客棧休息,他親自去買來干淨的衣裳讓她替換,一切安頓後,桑桑便說要回宮里去。平原始終默默,沒有多問一句話,直到在宮門前話別,也不提及別館的事。
「忠親王的事我已經告訴他了,他什麼反應,方才你也看到了。」關于在別館發生的事,桑桑只是將前後連起來,編了一句話來敷衍。
實則韓平原對此毫不在意,更答應桑桑︰「暫時不會再讓你做什麼,你放心。」
「多謝韓大哥。」桑桑青白的臉色終于緩過來,和韓平原在一起,叫人很安心,而他對自己的尊重和信任,也叫桑桑格外珍惜。
回到別宮,殿閣內外都異常寂靜,桑桑拉過一個小宮女問緣故,本以為是有禮儀官在里頭說事,誰料宮女卻告訴桑桑,公主今日發了好大的脾氣,此刻把自己悶在屋子里誰也不見,而惹怒公主的,卻是她最貼身的兩個嬤嬤。
「沈姐姐,公主叫您進去。」而里頭得知桑桑歸來的雅宣,卻先來喚她相見。
桑桑進來,果然不見平日跟在眼前的幾個人,只有雅宣獨自盤腿坐在暖炕上,身上一件素色的夾襖,發髻松散,妝容清淡,手里捧著一大盤蜜餞糖果,全然沒有一個未來皇後該有的儀容。
「您怎麼了?」
「桑桑,你去哪兒了?」
「我……」
「桑桑你喜歡我表哥嗎?」
不等桑桑回答,雅宣又發問。
「公主,我不知道怎麼……」
「那你喜歡梁勇嗎?」
「皇上?」桑桑本還茫然,這一下卻被嚇住了。
「她們說梁勇喜歡你,要冊封你做妃子。」
「怎麼可能!」桑桑大呼,撲到雅宣身邊,卻是笑著道,「不是一早和公主說過,我和皇上認識得早,我們只是朋友。」
雅宣搖頭,「嬤嬤說,朋友也能做夫妻。」
「公主,我……」桑桑話說一半,忽而意識到濮陽舜發脾氣的原因並非他過于敏感,既然連公主這里都懷疑了,究竟宮里發生了什麼?
「公主!」此刻有宮女進來,稟告說,「皇上下旨,請沈姑娘過去一趟。」
雅宣聞言轉來看著桑桑,抿了抿唇道︰「如果你們真的兩情相悅,我不會反對的,可你不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