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灝昱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揉揉額角,正準備繼續工作,肚子咕咕的叫了,一時不察,竟到了午飯時間,他這才想起,連早飯也沒吃,工作了一夜,難怪那麼餓。
一大早雨就下個不停,好像天被捅了個窟窿,聚集在雲層中的水分子密密的傾瀉而下,鋪天蓋地,將籠罩城市多日的悶熱統統趕走,連空氣也得以淨化。
冰箱里只有飲料和啤酒,這些不足以果月復,他只能出門去吃飯。
乘電梯到車庫,開著車飛馳如雨中,天地間靜默得只有車輪壓起水花的聲音。
路上行人很少,車也不多,一路暢通,還未到他最喜歡去的餐廳,手機就響了起來,斜睨一眼,沒再掛斷,藍牙放在耳邊。
「什麼事?」聲音透著漠然的陰冷,比天氣更糟糕。
電話傳出異乎尋常的柔弱聲音,包涵著濃濃的痛楚︰「昱……我的手燙傷了,在醫院……」
聶灝昱胸口一悶,淡漠的情緒不過是偽裝,瞬間失控,擔憂的低吼︰「你怎麼樣,在哪家醫院?」
「現在沒事,已經上了藥,我在市一院319房,你快過來吧!」
「嗯。」手打方向盤,在馬路中間就急急的轉彎,雨太大,並未察覺一輛黑色的車從後面飛馳而來,刺耳的剎車聲回蕩在瓢潑大雨中。
「手是怎麼回事?」心急火燎的趕到醫院,就看到查靜萱的右手包得像粽子,聶灝昱的心髒驟然停止,緊盯著一臉膽怯笑容的女人,又是心痛,又是惱怒,她怎麼傷成這樣?
「我……不小心……」怯生生的看向聶灝昱,被他的怒火嚇到了,心虛的把手藏到了身後,不敢再給他看。
「不小心?」抓著她的手臂,就將那粽子手放到了眼前,包得那麼緊那麼厚,什麼也看不到,心急也沒用。
「不要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查靜萱伸手按在了他糾結的眉間,試圖撫平那些讓人心痛的褶皺,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眨巴著眼楮看他。
在與她的對視中,心中因她而起的怒火消失得無影無蹤,面部表情緩和了幾分,聲音也很溫柔︰「說吧,手是怎麼燙傷的?」
「我的手……」欲言又止,黑亮的大眼楮滴溜溜的轉了轉,立刻轉移了話題︰「不說這個好不好?昨天你生日我也沒能陪你,對不起啊……」
「算了,過生日又不是什麼大事,手痛不痛?」眉宇間只有溫柔,不想再提起前一晚,說不清是什麼心情,拉著她的手,反反復復的看,傷在她手,卻痛在他的心,忍不住淺責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拍完這部戲就息影,我不想你太辛苦。」
一听這話,查靜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我手不是拍戲弄傷的。」
「不管是不是拍戲燙傷了手,以後都不許再拍,我養得起你。」怕她辛苦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完全出于他的私心,不想再和大眾分享她的美麗,把她圈養起來,一人獨享。
「你養我……」查靜萱豐滿的唇角勾起迷人的笑,望著聶灝昱,眼底氤氳了一層霧氣,心底泛著濃濃的酸楚,她並不懷疑他的感情,只是她和他,並不是有感情就可以走到一起,她從來不敢奢求。
「前天我回去就提了結婚的事,媽說帶你去做個全身檢查,再定日子。」看著略有幾分失神的查靜萱,揚眉笑問︰「怎麼,不想嫁給我?」
「不,我當然想嫁給你。」言語中,不那麼的堅定,並不是她想嫁,就可以嫁啊!
查靜萱的一雙勾魂的鳳眼黯淡了下去,全身檢查……一股寒意從心底透出,恐懼瞬間將她籠罩,仿佛處于一片黑暗中,永遠也走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