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她不是你生的了,孩子都這樣了,你……唉!算了。心兒,告訴爸,這是誰干的。」
林建中重又轉頭看向心月,緊張兮兮地問,很小心,生怕傷了她的自尊。
「爸,我洗澡去了。」林心月不想多說,甩月兌了父親的手,逃也似地回房了。
第一時間拿好干淨的衣服,低著頭快步走到衛生間里,水還沒打開,父母的談話便又一次鑽進她的耳朵。
「這孩子受了刺激,我求你,就少說兩句,可別讓她想不開啊。」是林建中壓抑的低語。林心月不明白,父親為何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母親,他最常說的話就是「求你」兩個字,真是一個窩囊的男人。
「哼」
「要是有那個氣魄壓根兒也不會回來了,死在外面多干淨。」
林心月本已心如死灰,再不想多流一滴淚,可母親的話還是讓她忍不住,眼淚又撲刷刷地落下。
她把水籠頭開到最大,讓溫熱的水沖刷自己,也把外面的雜音一律隔絕。既然還不能立即死,便要忽略所有的鄙視,堅強地活著。
看著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那都是恥辱的象征,她抓起旁邊的鋼絲球拼命地擦。
抹了幾遍沐浴露,洗了又洗,沖了又沖,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她擦得破了皮,終于感覺沒有那麼髒了,她才拿過浴巾揩干水。
林心月拉開廁所的推拉門,王愛珍正站在門口,她的心涌過一絲絲溫暖,心想母親終究是在意自己的吧,站在這里想必是不放心嗎?
「媽!」她低聲喚了一句,鼓足勇氣對上母親那如一潭死水的眼楮,強迫自己微笑,想讓她放寬些心。
誰知王愛珍眼皮也沒撩一下,聲音冷冷的開口,依然帶著股慣有的不屑。
「虧你還笑得出來?洗這麼久,就能洗干淨嗎?」說完,看也沒看她一眼就進了廁所,嘩地一下拉上了門。
心碎了。
老半天,她才從徹骨的心痛中恢復過來,終究,母親終究不能給她一絲希望啊。
不想再看她的臉了,再也不要曲意逢迎了,不要了,受夠了。恨,一下子淹沒了她,除了恨霍涼石,還恨母親,恨父親,恨這個冰冷的家!
媽,剛剛那一聲媽就算是我最後叫你的吧,今天我就走,將來死的時候,要讓你們連尸體也找不到。
回到房間默默地收拾好幾件簡單的衣服,把李澤明買給她的重要禮物一並帶上。拖著行李箱走出自個兒房間,甚至連和他們打句招呼,她都不想開口了。
「心兒,你這是要去哪里?」林建中不敢打擾女兒,只是安靜地坐在客廳默默抽煙,眼楮的余光卻關切地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不聲不響地拎著一只行李箱從房間出來,像是要出門,他急得追了上來。
「讓她走!」還沒等心月回答父親的話,王愛珍已拉開門從廁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