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將絲絹藏進袖中，顯然已經來不及，她咬了咬唇，第一次覺得有些無措。
眾人也發現了苑中的冷祈宿，皆是一驚，紛紛行禮，莫霜連忙也跟著大家一起，躬了躬身。
冷祈宿拾步走了進來，穩健而從容，可是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寒氣，卻足以讓現場的每個人凍結。
「你們都下去吧！」他淡淡地說著，冰冷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莫霜的臉上。
眾人如同大赦，做鳥獸散。
莫霜緊緊地拽著那塊絲絹，指節泛白。
她就那樣站在那里，望著他，望著他黑眸中直欲摧城的烏雲越聚越濃，越聚越多。
她知道，這個男人怒了，這種怒不需要言語，只發酵于心里，噴薄在眼中。
「王王爺」
腳下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這樣的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冷祈宿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抬手，將她手中的絲絹緩緩抽起。
手心有絲滑的觸感走過，最後一空，如同此時她的心情。
「你信不信，本王可以立你，也可以廢你？」他緊緊鎖住她的視線，一瞬不瞬。
聲音很輕，卻一字一頓，似從牙縫中迸出，冰寒刺骨。
莫霜一震，看來，他早就來了。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殺氣。
一向深藏不露、月復黑沉穩的他竟為了一方絲絹，動了殺意。
那個叫影的女子，是他有心深藏、有心保護的人吧？
見不得光的愛？
到底是誰呢？
看著他眸中駭人的寒芒，她抿了抿唇，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然接了他的話，「信！當然信！我在王爺的眼中本就是可有可無，別說廢我，就是王爺說殺了我，我也相信。」
說到最後，莫霜的聲音竟帶著絲絲顫抖的哭腔。
沒辦法，她還不想死，只得說點酸話自救。
大概沒想到她會有膽量接他的話，又或許是被她眼中的倔強和受傷憾到，冷祈宿眸光微閃，轉過身去，冷哼一聲，「如此最好！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自作聰明，小心玩火**！」
將絲絹塞于袖中，他回頭涼涼地掃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莫霜才大呼一口氣，跌坐在椅子上，手心濕滑一片……
***
春寒料峭、夜涼如水。
莫霜只覺得心中煩悶，擁著薄被，卻輾轉難眠，這幾日發生的事過山車一般在腦子里回放。
起身，披了件中衣，她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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