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皆未理會,無聲地往前走著,驟然,冷祈宿似乎想起什麼,松開環繞她的手臂,探進袖中模了模,臉色一變。
由于他的手陡然撤離,裹在她身上的毯被就滑落在地,他也不管不顧,轉身就闊步往後院走,頭也不回,「你先回吧,本王要去尋一個東西。」
如此這般著急在意,莫霜已大概猜到,是什麼。
「王爺的絲絹掉了嗎?」雖然那人那物,是他心中不可提及的禁區,但她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她想提醒這個急得有些昏頭的男人,如果是絲絹,是會浮起來的,不用入到水里。
但是他似乎沒有听到,又或者是听到了不想回她,一個縱身就跳了下去。
風透過院門吹過來,莫霜打了一個寒噤,勾勾唇,她彎腰將地上的毯被拾起,裹住身子。
今日之事是她和雲潮汐,如果是她和夢如雪呢?
緊了緊身上的毯被,她深深地呼吸,只覺得剛才那澎湃的心潮再也沒有一絲起伏。
***
見到她平安回來,百合又是哭又是笑,激動不已,一邊給她換著衣衫,一邊語無倫次地跟她講著當時岸上的情景,雲潮汐的、冷祈宿的、眾人的。
莫霜靜靜地听著,臉上始終是淺淺的笑容,其實百合說了什麼,她一句也沒有听進去,只覺得心中滿滿的,至于想了些什麼卻又渾然不自知。
*
一直到夜里,冷祈宿都沒有來。
屋內一豆燭火,燈底下,莫霜只手撐著下顎,低垂著眉眼,慵懶地翻著冷祁宿平日里看的那些書。
密密麻麻的古字,都是些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
如此無聊至極的東西,那個男人卻甘之如噬,野心抱負可見一般,也難怪逸哥哥會這般防備與他。
只是,不知為何,她現在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百合剛剛去廚房時听回來的消息。
夢如雪懷孕了。
廚房里忙做一團,在炖著各種滋補湯食。
也是,這可是王府里的大喜事,冷祈宿女人雖多,卻沒有一個有子嗣,夢如雪是第一人。
莫霜想,不僅第一,或許她也會是唯一的那人吧?
早上他們二人在雨墨軒大概就是在說這事吧?
只是為何夢如雪淚痕斑斑?
喜極而泣嗎?她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此刻她自己的心里,百般滋味說不出。
特別是當夜風前來,說奉王爺之命來取走他的書籍,她的心中更是酸到了極致。
***
春寒料峭,她擁著薄被,淺淺而眠,睡得極不安穩。
輾轉反側中,似乎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拱她的身子,她一驚,醒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是逸哥哥飼養的那只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