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052.別再惹我

作者 ︰ 藍調音畫

李明達在決定找欣兒之前,心里早有周密的盤算,依他的自信,他比那齷齪不堪的周大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把他與周大力放在一個檔次上比較,那就是褻瀆造物主的智慧。就他這副模樣與學識,讓一個已婚女人心馳神往也不夸張。而且憑他對欣兒性格的了解,他認為他完全有這個實力把欣兒給降服了,重新奪了回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他肯拉下這張臉,舍去一點面子,往欣兒面前一站,便大局已定。因為她知道欣兒愛他,他可以利用欣兒的愛,予或者奪,均在他的掌心里握著,完全看他的興趣方向。欣兒一直在他面前表現出的柔弱被李明達理解成孱弱,怯弱,無能。

抽了個空,他潛伏到欣兒上班的公司一個不起眼的拐角處。因為欣兒與周大力的事弄得滿城風雨,李明達並不需要多作打听便知道欣兒工作的單位。

欣兒下班走出公司大門,欣兒身邊還有一個粗大的男人,那個男人將手搭在欣兒的肩頭。李明達認出這個男人就是那天在欣兒家里不期而遇的衣冠禽獸,無需問,他就是周大力了。李明達心里開始扯痛,是這個男人偷了他的欣兒。

李明達與所有男人的想法一樣,他也覺得欣兒怎麼可以下嫁給這種猥瑣的男人。眼光不至于差到了這種地步吧,在擇偶方面簡直就放棄標準了。尤其在這個男人把手搭在欣兒肩上的舉動,讓李明達倍受刺激。這關乎到一個女人的專屬權問題。

剛好,有人叫周大力,周大力回過身去看,是他的鐵哥們二毛與鐵栓子。周大力晃晃蕩蕩地過去,原來這幾個男人是約他晚上喝酒,周大力爽快地答應。周大力沖欣兒揮說,你先回吧,我有事。

周大力隨這幾個男人走了。欣兒才不會管周大力的事呢。管他是喝酒也好,是出去打架也好,或是嫖娼也好,這些好象都與不相干。

欣兒上車,李明達跟著上車,車上人多,欣兒並沒發現李明達跟在身後。說實話,即使天突然坍下來,逃命者紛紛,欣兒絕對不會大駭失色,那是神與人的契約到期了,是進入永生還是永火,不是人說了算,而是神的安排。欣兒似乎急切地等著這一天。

欣兒下車,李明達跟著從車廂里擁擠的人縫間鑽出來,下了車。

李明達一直尾隨著欣兒,路上不時有路人經過,李明達不便上去拉著欣兒。雖說自信滿滿,但還是有所顧及。如果當街給欣兒扇來一個耳光,他的顏面會驟然掃地,那麼他也會榮幸地成為新聞中心熱點人物。

在他看來,被甩耳光的幾率雖小,也不得不防意外的發生。因此,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跟蹤。

終于,機會來了。欣兒拐進一條小巷子,兩側是高高的圍牆,青石板的巷道,高牆上還有一架薔薇浪漫開放。這種氛圍很容易想到江南雨巷里那個在舒婷詩中撐著油紙傘結著愁怨的丁香一樣的姑娘。欣兒很享受春深時節小巷里的靜謐與詩情。她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慢行。

李明達瞅準前後無人,拎了一下西裝的衣襟,整理一下後梳的頭發。加快腳步,攆上欣兒,他並沒有主動叫住欣兒,而是故作紳士的樣子走到欣兒前面,他很想把與欣兒這次相見演成一次偶遇。他不能在欣兒面前失了自尊,自始至終都是欣兒的主動,這種格局必須保持住,這樣就給了李明達驕傲的資本。

李明達走出去十步左右,可是欣兒並沒有快步跟過來,非但沒有跟過來,甚至她依舊低著頭想她的心思,象個在春深時節里踟躇又徘徊的小女子,腳步是邁出去了,身子還停留在原處。這讓李明達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于是他一只手臂抱在胸前,另一只手頂著下巴,如果他選擇蹲下,那造型便象大衛的雕塑思想者。

李明達面對著斑駁的高牆,好象感念時光匆遽的人生淒涼。他盡量用眼楮的余光觀察欣兒,欣兒還似旁若無人地向前慢邁碎步。並且,好不容易走到他的近前,頭也不抬,繞過他繼續前行。

其實並非形同陌路,而是欣兒就沒有存心去在意路上相遇的任何一個人。

李明達終于扛不住了,他大聲說︰「哎,你什麼意思嘛?你這樣,我都懷疑你當初對我示好是別有用心。」李明達用這種話來要挾欣兒,他想,用愛來衡量欣兒的真,她定會極力維護曾經情感付出的真實與全然。

欣兒止步,悠長的夕輝灑在古舊的巷子里,讓欣兒有點站在曾經經歷的舊時光里。李明達聲音可以輕易地穿過欣兒的胸口,抵達她的心底。曾經,她沉沉地醉在李明達教課時的聲音里長達三年。欣兒不太相信會在這個每天路經的小巷里與李明達相遇的可能。她遲遲疑疑地並沒有急著把眼簾抬起。

隔了這麼久,象人間與地獄一樣的距離,那個李明達真的成了一個冰冷的符號,鎖住人生中最美的一小段的時光,時刻提醒欣兒,曾經她為愛痴狂過。不作評價,因而不會後悔。

欣兒並不積極的態度,讓自信而來的李明達感到情況並不如他想象遙那樣佔優。

李明達盡量把聲音調整到男低音的標準。這種聲音既濃厚,又帶有濃醇的關切。他說︰「過得好嗎?」

這四字象鋒利的刀子,劃破欣兒冰冷的表情,蓄積的淚水頓時擁擠在眼里。她的知覺從指尖上慢慢地恢復,手指輕顫。感覺到一株病樹逢春時發芽的驚喜。如果再回到從前,一切可以重演。那麼這個黃昏將會演繹一段經典的浪漫。但是,人已非昨,情何以堪?人又何以堪呢?

李明達的身影撞入欣兒的眼簾,欣兒心說,都已過去時日,你又何苦再來。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如何稱呼眼前的這個男子。叫明達,顯然是她所願,但再不想牽扯。叫老師,她與他之間真的只是師生的關系嗎?

被淚水濡濕的眼底,李明達的樣子在欣兒的淚光里帶著幾份的縹緲,幾份的失真,扭曲著,浮動著。他,應該是欣兒心里熟稔的風景呀,此時與眼底收藏著那幅珍貴的畫面慢慢地疊合到一起。僵枯的心也因為這兩幀風景的相遇而產生驚喜。血色,淡淡的在臉上顯現出來。

雖如此,人只是兩三步之距,心卻好象背道而馳了千年。欣兒那無力張望的眼神,總是感覺相隔著一斷遙遠不可觸及的距離,看前世來生。實在有點辜負了這個容易把人帶入詩情畫意的美好黃昏。黃昏淡弱 的陽光多好,不時有浮動的薔薇花霸道的香跟隨著鼻息的氣流進入肺腑。這近距離的兩兩相望該被列入浪漫純情的邂逅。而此時,竟讓欣兒如游離在幻夢中,哽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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