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走後,江華隨後趕往世紀集團會議室。
世紀集團的寬敞會議室里坐滿了集團各大股東。頂頭的企業形象牆上掛著一條會標︰世紀集團第十五屆三次股東大會。
集團兩個副總裁分別是沈學銀與方孝金。沈胖,而方瘦,哼哈二將,號稱是江華的左膀右臂。他們既是集團的領導,也是除江華之外的兩個大股東。兩人在橢圓型會議桌鄰著主席台的位置落坐,中間的位置是留給江華的。隔座的兩人湊近小聲嘀咕著什麼。全然沒有把四下喧鬧混亂的局面放在眼里。
集團經濟師法律顧問鄭漢良站在門口位置,他是經濟學與法學雙料博士,江華聘為幕僚高參。此時,出于對江華人格魅力的個人崇拜,因此,死心踏地追隨著江華。此時,他在等江華的到來。
江華向會議室走過來,前呼後擁地跟著集團管理層的一大群人。走到會議室門前,一些沒有資格參加會議的管理人員整齊地垂立在門外兩側。江華走進會場。
鄭漢良笑著對江華說︰「江哥,您來了。」在公眾場合,企業內部里除了兩位總裁,再就是鄭漢良可以叫江哥。
江華握著鄭漢良的手,感激地點著頭,他說︰「是剛從澳洲回來吧。分公司的生意運行如何?當地政府對我們集團的印象怎樣?」
鄭漢良說︰「一切都象我們預料的那樣,很OK,估計明年我們在澳洲的生意可以達到三個億。稍後我會向您匯報。」
江華滿意地點頭,「你功不可沒,漢良。你不愧是我的高參。」
鄭漢良說︰「哪有呀,良禽擇木而棲,沒有你這棵梧桐樹,也引不來天下的美鳳凰。」
江華拍拍鄭漢良的臂膀,這就走到會議桌的主位置。鄭漢良站在江華身後。掌聲經久不息。江華示意大家靜靜,坐下。
江華說︰「各位股東,大家不要這麼客套,弄得我江華象個英雄一樣,我隨不起呀。我知道大家為什麼給我掌聲,那是因為集團的經營成果還算令大家滿意。其實,你們把錢放在我這里,是對我江華與整個集團管理層的最大信任。為大家賺錢是我江華的責任,為社會做些貢獻也是我江華的責任。今天是集團第十五屆三次股東大會,很高興在這里與大家分享集團近期所取得的成果。剛才走進會場時,我和鄭漢良顧問還在說澳洲生意的事。我告訴大家,澳洲是我們世紀集團建立的第六十一個有著貿易合作關系的國家與地區,世紀集團未來的發展目標是面向全球的經營,躋身世界五百強企業行列。態度決定成敗,集團必要站在更高的起點上,俯瞰全球。我這是即興之詞,勉強當作這次大會的開場序言,接下來,我們請鄭漢良顧問把公司匯報這段時間的經營、管理工作,並就今後一段時間的工作重點向各位股東通報。」
江華坐下,沈副總裁湊近江華的耳朵,小聲嘀咕說︰「江哥,你這一席話,把我們大家的信心鼓得滿滿的。跟著江哥,沒錯的。想想當初,我們可是靠著開間小館子起家的,誰能想到,十年間,變化會這麼。居然發展成集頂端科技,工業貿易、地產、酒店、娛樂、制造于一體的集團。我們集團還有什麼沒有嘗試著做呢?我看就是飛機大炮與火箭飛船了。呵呵,我現在都覺得象做夢一樣。」
江華不以為然地笑著,指了指走上發言的鄭漢良,對沈副總裁說︰「再听听漢良的發言,恐怕比我說的還要振奮人心。」
鄭漢良的發言效果不錯,雷鳴般的掌聲不時響起。
欣兒走到家門前。心想,還是把清源接回家吧,反正下午也不用去上班。這才轉身去鄰里阿姨家。可是走到單元門口,她猛猛然抬頭之時,盡然看到曾經讓她愛到銘心如果恨到刻骨的李明達,李明達把清源抱在懷里,還一個勁地逗清源說話。
欣兒先是一怔,後是氣急敗壞。李明達怎麼模到這里,並且找到清源的呢?不及多想,欣兒沖過去,伸手要把清源給搶過來。
李明達一扭身子,背對著欣兒。李明達說︰「你不接納我,難道還不讓我女兒接納我嗎?你居然說這不是我的孩子,你看這鼻子,這眼楮,與我的一模一樣,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小李明達嘛。哼。哎,當初你說給她起什麼個名字的,我都忘記了。」
欣兒肝膽發顫。為什麼這個令她曾傾心愛著的男人會這麼無恥?他步步緊逼,毫不相讓,真是應了那句俗語,知人知面不知心。
錯了,真的錯了,錯在當初。欣兒暗想。
欣兒說︰「李明達,你還算一個男人嗎?是不是地球都要圍著你轉,你想起一出是一出,而我就該背運地听命于你呢?你這人還有沒有準譜,有沒有良心?」
李明達說︰「為什麼說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我女兒是從哪兒來的。嘿嘿。我還告訴你,杜梅也有反應了,這都說明我是一個男人。欣兒,你別拿話咽我。我愛你,非常非常的愛。而我與杜梅之間的感情就象兄妹之情一樣,我對她沒有愛,只是出于對杜老教授的感恩而轉嫁到她身上的感謝之情。我保證,再沒有其它了。你就原諒我走了一回彎路,現在的李明達浪子回頭了,我知錯了。」
欣兒說︰「李明達,你還當我是那個不諳世故的學生?是一個被三言兩語說得可以哭上三天兩的徐欣兒同學嗎?你的話再也不可能打動我的心。我的心已經死了,僵了,干了,枯了。如果你還想讓從前的事留下一點美好感覺,你最好離的遠遠的。否則……」欣兒說到義憤處,不再能繼續下去,冰冷的眼淚滿過眼眶。
李明達還挺傲氣地說︰「否則怎樣?你去告我?告我始亂終棄,告我拋妻棄子。如果這可以換回你的愛,我寧願去接受法律的懲罰。你看我這次下的決心有多大。」
李明達自信是可以拿捏住欣兒的,欣兒的弱點在于太愛他的。他一直認為欣兒之所以表現出這麼強硬,完全是小女生的脾氣。再說,讓欣兒告他,憑什麼呢?欣兒不會那麼做,她是一個弱弱的女子。李明達才敢大言不慚的說狠話。
欣兒說︰「把孩子給我,我求你了,我真的沒有精力跟你這樣耗,我很累。」
李明達說︰「那是當然,你離開我當然很累。你跟的是個什麼男人,媽的,粗鄙之人。」李明達隨口溜出髒話。欣兒吃驚,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哪些鮮為人知的劣跡呢?
在李明達跟前轉了幾個來回,怎麼也搶不回清源。欣兒心一橫,你既然喜歡女兒,那就拿去好了。
欣兒說︰「李明達,那好吧,你既然對女兒如此看重,那麼你把她帶回家吧,告訴你的老婆,這是你的私生子。我也解月兌了。我想,帶自己的女兒,做父親的應該有這個義務。」
欣兒轉身便走。欣兒這招真把李明達嚇出一身汗。把這孩子接上手,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杜梅還不得把這個孩子掐死才怪呢。
李明達臉色突變,忙說︰「好好,孩子還你,不過,我們還是好好談吧。」
欣兒輕蔑地看了一眼李明達,接過清源。整個過程,清源一直沒有表情。欣兒不想理會李明達,抱著孩子便走。
李明達在後面跟著。這時,二毛帶著幾個小混混斜側里閃身出來。他按江華的意思調查欣兒的資料。剛才偶然看到李明達與欣兒糾纏了一會,他想,這大概是他打破調查中瓶頸的機會。
放過欣兒,二毛擋住李明達。李明達看著留著黃頭發一臉橫相的二毛。一看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李明達心里有點發怵。再說,對方人多勢重,來者不善。因此,李明達想撤。
二毛擋著李明達的去路,他說︰「往哪兒走呀?你就是李明達吧,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呵呵。」
李明達還能看見欣兒,才底氣十足地說︰「你們想干什麼?我不怕你們。」欣兒根本不看身後發生的事情,這讓李明達大失所望。
二毛說︰「找你不為別的事,只是求證一事。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到你。我們不懂法,是法盲。你要是配合呢,我們手上有分寸的。你要是不配合呢,別因兄弟們不小心弄殘了你的手腳。走吧,李大教授。」
幾個跟班把李明達駕著走了。李明達嘴里叫喊著,「你們這些流氓,無法無天了。」
二毛照準李明達的 就是一腳。「媽的,還叫我們流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禍害女學生時怎麼不罵自己是流氓的。」
幾個人不容分說把李明達推進一輛停在路口的白色面包車。
欣兒走到樓梯口,正好遇到周大力的老娘,背著一只大包袱急急匆匆地奔下樓。見到欣兒,老太太神色慌張起來。不敢抬頭,擦著欣兒的身就過去。
欣兒問,「你這背的是什麼?」
老太太也不回頭,並不停下腳步,悶聲悶氣地說︰「也沒什麼呀,就是家里沒用的舊衣服,放在家里不穿可惜了,鄉下人一年才做一件衣服,不如拿去送給他們。我在鄉下沒少煩人家照顧。」
欣兒說︰「你放下,我看看,你不會把我的衣服也給收拾了吧。」
老太太本來就有些心虛,听欣兒要看看,忙忙地跑著說︰「沒有你的衣服,全是我的。」
欣兒放下清源,追了過去,一把扯住包袱。老太太後面被一扯,撲通跌倒在地,手上的包袱就撒了手。包袱落地,抖開,那包袱里全是欣兒的衣服。欣兒氣得牙癢癢的,欣兒在收拾包袱時,老太太眼疾手快,與欣兒對搶起來。只听見裂布的聲音,一聲接一聲。
老太太還說︰「啊,我都做不了主了,你是我兒媳婦,我拿你幾件衣服不可以嗎?你太不孝順了,你父母是怎麼教的你。」
欣兒好不容易搶過來幾件衣服。那老太太也不含糊,連同撕碎的衣服全部包好,背著包袱就跑。這時有三三兩兩看熱鬧的人圍過來。欣兒丟不起這個人。抱著衣服,領著清源就回家了。
回到家的欣兒,蜷在沙發里哭。想想這一天過得是什麼日子。那里還欠著江華兩萬元錢沒有著落呢。清原晃到欣兒面前,她說︰「媽媽不哭,媽媽不哭。」
欣兒愣住了,孩子一直不愛說話,幾乎不說話,怎麼今天突然開口叫媽媽,還安慰媽媽不哭。
欣兒興奮地把清源抱在懷里,使勁問,「清源,你剛才說什麼了,再說一遍給媽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