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進入山區,山色青蕪,秀色綿延。
大片大片的綠鋪滿了山坡,吸入肺腑的是帶著青草香的愉快氣息。欣兒感覺到身體變得有點兒輕了,飛速而馳的車,象長出了兩翼一樣。她一直窩在城市鋼筋叢林中,經受著無法順暢透氣的壓迫,很久很久沒有在自然的懷抱里感知她那還很年輕的生命,而她一直疏忽了自己的存在。僅僅象一個隨著日月而動的農人。飛,飛離,飛去,便月兌去人間的負累。
江華看到欣兒眼里不時閃爍的喜悅。江華打開車載音響,點了一只音樂大師範宗沛的鋼琴作品,名為送別。每一個音符都象沾著月光被用心地排列最柔麗的姿態。江華啟動電動按鈕,車窗自動搖下來,一縷山風輕徐吹來,風在故意撫弄欣兒的額發,額前與鬢角的一綹長發在欣兒的鼻翼、眼瞼、嘴唇、面頰調皮地撫弄,卻把一個女子的無限柔情撩撥出來。欣兒看窗外風景,而江華則看風景中的欣兒。很象卞之琳的詩,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窗上看你。
無意間的巧合,江華似乎通過這一看,看透詩人用心在在字詞下隱伏著溫柔熨貼的詩意。你不要說話,只讓我靜靜地看著你,我便幸福滿滿,原來只要你在我身邊,生命的春光永遠不會離去,這就足夠了。
欣兒沉醉地說︰「太美了。」
江華說︰「什麼?」
欣兒微眯著眼,意識陶醉,「什麼都美,感覺象去赴一個甜美的約會。」
江華食指擱在唇前,「噓」,不要說話。江華將車速又放慢了一些。欣兒閉目思顧,如身體平躺在花叢中,音樂如山中自由的鳥兒口中快樂的新歌。
車到別墅,江華停穩車。他快步下車,跑到欣兒一邊的車門處,打開門。「到了,醒醒吧。」
欣兒含著而笑,江華接過欣兒手里抱著的清源。欣兒下車,接過江華手里的清源。江華鎖好車門,兩人走進別墅時,付江這時已經收拾好自己,干淨帥氣的一個陽光大男孩樣子,叉著腰,恭候著江華與欣兒。
付江說︰「來啦,終于等來了。」
江華向欣兒遞了一個眼神,意識說,怎麼,我沒有瞎說吧,他果然望眼欲穿。欣兒抿嘴笑了,面對陌生男人,有求于人,心里帶著感激與感動,面上不覺微微暈紅了。
「等等等等……」付江連說數個「等」字,整個人象彈出一樣,後退數步。雙手的食指與拇指交叉成取景的手勢。左搖右晃,「好,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無論是額頭,還是眼眉,鼻子,唇線,下巴,臉型,及至整體的輪廓,收攏成了一個整體的不可分析不可篡改的美。江華,我現在發覺我們為什麼會成難兄難弟的,原來我在審美情趣上如此的相似。」
欣兒詫異地瞅一眼江華,意思說,是這個人嗎?他是醫生嗎?
江華懂欣兒未說出來的意思,怕欣兒誤會,江華眼眉一挑,嚴肅地對付江說︰「付大夫,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別把誰都不當外人。」
付江興味正濃,自以為這番故意搞怪,總該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見和者無人,欣兒不語,江華不悅,欣兒手中數歲大孩子奇怪地看他象看猩猩。自知失態,可是語不驚人誓不休,他又實施下一輪創意。
「好好,看病看病,切入正題。哎,我說江老弟,你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不好玩,看樣子,你是老了。」付江說著,接過欣兒手中的孩子,交到江華的手中,「江老弟,你先代為照顧一下。」
付江沖著欣兒說︰「小姐,上天給了你美麗這畢大財富,你為什麼會自閉呢?是感情受到傷害了?好吧,我付江是專家,一定會讓你解除心里包裹,重新回到正常人的隊伍中來。」付江這就過來欲牽欣兒的手,欣兒退身讓開。
欣兒滿心疑慮地盯著江華看,她說︰「你真是大夫?」
江華說︰「付江,你這是在*嗎?如果你想回去呢,我馬上派車送你走。怎麼這麼沒個正經的,玩笑也該有點分寸吧。這位小姐對你拙劣的表演不感興趣。」
「啊?我錯了嗎?到底誰有自閉癥呀?不是她嗎?」付江一臉的詫異,指了指欣兒。
江華將清源交到付江手中,「是她,她的名字叫清源。」
付江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小東西呀,好吧,交給我了,我一定能征服她二樓所有空間,我征用了。你們在樓下等著,我上去,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們都不能上來打擾我與清源小姐。我用秘笈里的功夫,你們甭想偷學去。」付江把清源駕到自己的脖子上,咚咚,向別墅二樓上跑去。欣兒擔心地伸出手,好象清源隨時會從付江的肩上掉下來,付江瘋瘋顛顛的,欣兒心里沒底,有些不放心。
江華說︰「不要擔心,他這就這樣的人,不然哪里會成為專家呢,專家與常人哪能一樣呢。相信我,也相信他,國內最好的專家。」
欣兒懸著的心這才勉強落下。付江站到二樓平台上。
付江回過身子說︰「謝謝你們,給了我治病的機會,再讓我閑下去,我連醫術都會忘了。」
欣兒說︰「付醫生,真的麻煩你了。」
付江說︰「放心吧,清源小姐交給我,看在漂亮媽媽份上,我會竭盡全力的,應該不成問題,還沒有我看不好地患兒呢,孩子小,屬于輕度的自閉癥。能過疏導與我獨家研究的速效藥,一周內就會逐步好轉。」
付江又說︰「江華真的艷福不淺。」
江華揮手否認,「你胡說什麼,我與欣兒小姐連朋友都談不上,你這麼說好象是我有什麼企圖一樣。我發現你今天有點人來瘋似的,是不是見到女人你會失控?」
江華真生氣,他不允許付江觸及到他心里的深藏的心事,更怕付江莽撞地亂說,破壞了他對欣兒的想象,並讓他站在欣兒面前陷入尷尬。
付江則笑了,「果真沒有關系嗎?太好了,未與你成為敵人,真的很幸運。」
欣兒面紅,低頭不語。欣兒想,我的靈魂已經被李明達偷去了,我的被周大力給踐踏,我還有什麼艷麗可言呢?我甚至連與江哥之間做朋友的想法都不敢有,也不該有呀。江哥說得明白,我與他之間連朋友都不是,這樣她也好。江哥不知道我不堪的過去,一旦他知道,躲我還來不及呢。我已經不是那純情的女孩子了,可以賦予愛情無限想象與大膽地踐行。不過,江哥結過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