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秦芳等著江華的浪漫約會,時間太過漫長似的,江華那里又水波不驚,一點動靜的意思都沒有。戀愛中的男女,應該不是這種感覺呀,男人一定會努力開發智力,變著法子創造浪漫,哄,寵,疼,惜,憐,只要女人開心,男人此時的智商大概是一生中最為活躍的時候,而且大有超水平發揮的幾率。可是江華好象是一個木頭疙瘩,點一下,動一動。既不拒絕,也不否認,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秦芳百思不得其解。雖然說把杜玉蘭這個垂簾听政的「老佛爺」給拿下了,大事功成一大半,但誰讓江華這個「皇帝」也太有主張了。秦芳這廂沉不住氣了。嘴里不時嘮叨一句話,哪怕來一個問候的電話也好呀,你這家伙會不會談戀愛呀。
欲進不得、欲退不能的感覺把秦芳折磨得坐臥不寧的。又不敢在江華的媽媽杜玉蘭扇丁點兒風,與江華相處,未正式確立夫妻契約之前,分寸把握與軟硬拿捏很有講究,欲速則不達,秦芳費盡腦汁也不得要領。太在乎于人,必定會受制于人。等,未必就明智,雖然不能隨時抓住他的人影,可是聲音還是要追過去的,不能讓他置身戲外,久了就會沒了戲感,這「鳳求凰」很難再唱下去的。
終于從紐結爬出來,秦芳打電話給江華。
江華坐在會議室里,听集團下屬十家公司總經理的工作匯報,公議室里氣氛嚴肅,幾乎沒一個人敢塌著腰坐著的,每一個人都是標準正襟危坐,大家都象訓練有素的士兵,江華當間坐著,大有統帥的風範。軍事化管理是江華比較崇尚的管理方式。
秦芳電話過來,江華偶然低頭看著桌子上打著靜音關了震動的手機有反應,來電顯示是秦芳。江華向一左一右的兩個副總裁小聲耳語,走到會議室外。對于秦芳,江華這里是拒之不能,取之不便。杜玉蘭就是他最大的障礙。現在秦芳與媽媽之間的關系發展到哪一步都無法想象了吧。這個他真的無力掌控的。
接听電話,「嗯。」
秦芳的電話已經過了N遍,江華沒有發現。秦芳倔勁上來,她認為江華故意不接听,管它什麼分寸,如果江華一直不接听,她就一直打下去,直到江華的手機沒電為止,或者江華厭煩地關機,那樣倒好,她馬上就去杜玉蘭那里告「惡狀」,非要江華給一個合適的理由。看你孫猴子再太能耐,也逃不出如來的手心。秦芳底氣十足來自于有杜玉蘭的強大支持。
終于听到江華接听電話了,秦芳說︰「你嗯什麼呀,不咸不淡的,故意呢,是吧。我還不信你不記得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不是要向你匯報貴媽近階段的情況,並轉達貴媽對你的問候,我也懶得這麼執著。這幾天你媽可開心了,我想你也應該能感覺到,她沒有給你去電話,一是表示對你我最近的表現滿意,二是她並不覺得孤單,知道不?話,我盡揀好听的說了,事,我盡揀好听的講,我在我媽面前都沒這麼乖順。還有我媽呀,沒事也總往你家跑。我們母女倆哄著一個老太太玩,听了這些,拜托你可千萬別無動于衷,多多少少也假裝感動一下下。你交待的,讓我在你媽面前多多美言的任務我可是完成了,接下來,我要看你的表現。」秦芳坐在辦公區的隔斷里,沒敢大聲說,低頭,小聲,手指繞著她那大花圈的頭發。這時,她的同事正悄悄地圍攏過來,她全然不知。
江華說︰「我正在開會呢,手機打在靜音了,你看……」
「唉,敢情這三十年你盡忙著修煉一副鐵石心腸了。開吧開吧,我就知道找了你這樣的成功人士之後,面子上是好看了,其實是要時時獨守空房的。這與受到冷落的東宮西宮南宮北宮一樣待遇,我們雖是富貴的命,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個甜蜜的夢,年華不在,容顏憔悴。江華哥,開會去吧。哦,那天夜貓酒吧,你走後,我就把你的那份牛排也消滅了,沒辦法,我倒是想做成標本的,可是實在抵不住誘惑。好在還有那瓶酒,我沒有舍得喝,帶回家好好存著,我打算在五十年後再打開與江華哥同飲,顧眄五十年來時的路,一定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我不會詩詞,如果我那同學在,一定會吟一首風月無邊的佳句來。」秦芳說的這個同學就是欣兒,一直較著勁不去找她,心里偶然還是想起來欣兒,也不知道她把自己拋棄到什麼地步了。
「我真的在開會,會議比較重要,秦芳,改日一定向你賠罪。」江華剛剛並沒有把電話放在耳邊听,感覺秦芳說的差不多了,這才應付著這麼說。
秦芳嬌聲嬌氣地說︰「那好吧,江總,不打擾了。並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我心里還生著氣呢?你給你時間,,不然,再打電話給你的就不是我了。你要考慮後果。」
秦芳掛了電話後,緩緩抬頭,周圍一圈都是同事伸出來的表情不一的臉。還有人學著秦芳的口氣,酸溜溜地說︰「你想法子把我哄開心了,哎喲喂,酸死人了。」又有人說︰「這天底能把秦芳給降住的人恐怕只有江華江大老板了。我堅決不相信他是用錢收買了這位渾身上下都長著刺的女人,我堅決相信,他是一一個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
秦芳想想,這幫家伙什麼時候圍過來的呢?這悄悄話都讓他們听了去,我真的不長記性。于是,臉羞紅了,舉著粉拳追著他們打,嘴中罵著說︰「看我不撕爛你們這一張張臭嘴。」
秦芳又朝著丫頭囔開了,「你這個死丫頭,我可把你當成好人,而你卻是一個意志不堅的小人,你居然倒戈一擊。」
丫頭忙著躲閃,嘴里辯白說︰「我哪有呀,芳芳,你可別陷害我呀,我是被他們控制住了。」
辦公室里亂作一團,直到秦芳看到一個高大肥碩的身影擋在面前,此時辦公定里一片寂靜。下意識地抬起頭,原來是欄目組長,身後還站著台長。秦芳膽怯地別過身子,慢慢地朝著自己的價位上溜。
組長說︰「秦芳,去我辦公,有事跟你說。」
秦芳心里叫屈,心說,我怎麼這麼倒霉,挨批是一定的,會不會讓我停職寫檢查也未可知呢。又朝著裝著埋頭做事的同事揮拳,心里暗咒,你們這些蛇蠍,出事了都不作聲,讓小女子一人去承當,沒良心的東西。
準備推門走進會議室的江華,他停了一下,電話拿起,準備關機了事,一看上面顯得是付江,付江找他,必定是說清源的事。江華接了電話,「喂。」
付江︰「江老弟,好了,清源小姐的情況好轉了,你現在過來,我把孩子還給你們。我得走了。」
江華說︰「你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下,我在開會。」
付江說︰「什麼狗屁會,你不是土皇帝嗎?你那個小王朝里,你說了算。我不管,我一再向你妥協,這次絕對不可以。你要是不過來,我馬上抬腿走人。今後,你再也不要找我了。我付江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必須今天上午回去,听好了,是必須。」
江華說︰「好好,我馬上過來,確實康復了?」
付江說︰「哎,你真當我真是華佗呀,不過基本康復是沒有問題的。如何讓孩子快樂生活,這不用我說,我們都是打小過來的人,不用我教你們了。快點過來辦交接儀式,我得回京城。我要是真被開除了,你別忘了你的承諾,給我開一家醫院。」
江華說︰「當然,我們集團正在準備收購市人民醫院呢,如果付大教授可以前來,那對醫院未來發展將有著深遠的影響。」
付江說︰「你看你是把我當成你賺錢的機器了。哼。」
江華回到會議室,他說︰「不好意思,對不住大家,會議暫停,我有點急事要辦。」他真的不需要向大家解釋清楚的,這里當然是他說了算。
江華急急忙忙走出世紀大廈,駕上車,去往欣兒單位。在車上,江華給欣兒打電話,「欣兒,付大夫讓我們去接孩子。」
欣兒說︰「是嗎?江哥,是現在嗎?可是我真在盈泰酒店這里送貨呢。這怎麼辦呢?」
江華說︰「沒關系,我來接你,我過來大概要15分鐘,你在酒店門口等我。」
接上欣兒,江華提快車速。記得第一次,他視欣兒為不勝涼風的水蓮花,那時看著欣兒抱著清源坐在副駕上時,他刻意開慢車減輕顛簸。此時,恍如沖破雲層的光,帶著光明的喜悅。他能听到欣兒急切的心跳,他甚至因為與欣兒一同去開啟一個神秘而內心激動,他的目光溫柔地從欣兒的面部表情上,得到與他內心感覺相同的啟示。欣兒的目光一直向前,手指交扣,與女兒分開幾天,想念之心早已切切。清源到底恢復到什麼程度還是一個小小的謎。不自覺嘴角上揚,如沐春風般的笑足可迷醉所有尋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