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手里抱著清源站在別墅內的窗前好奇地觀察欣兒許久,欣兒今天瘋瘋顛顛,又是哭又是笑,實在不成個樣子。打破她一慣堅持的淑女形象。接听了電話就會有如此大反應,曼妮輕聲說,「不會是發了畢橫財吧?中彩票啦?」大致會如此。不過,這事發生在欣兒身上,也不應該表現這麼突出吧?她那父母家庭不太緊缺錢呀。欣兒也應該是看到過大錢的人。
欣兒倒在草地上,不動彈時,曼妮這才牽著清源的手走向欣兒。醉了的眼半合著,持續的笑意催開欣兒的臉色桃花嫵媚。她變年輕了,象得到魔法師的力量,那個愁倦的寂苦的傷到每一根神經每一根毛發的欣兒,丟失了的青春又找了回來,她死的生命又活了,經歷了磨礪與修煉,欣兒打坐成二月枝頭的含羞嫣然的花朵。
曼妮說︰「欣兒姐,你發財了,怎麼這麼興奮呀。」
欣兒說︰「是啊,發財了,發大財了。」
曼妮疑惑不解,她問︰「什麼?姐,你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呢?」
欣兒說︰「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提出來與我離婚。這太讓我吃驚,我原先以自毀的心態,撲過去。我就是想做一個不要命的飛蛾,不是向著幸福的火奔去,而是撲向地獄的火焰,我想把自己焚化。可是,當我在火中時,我看到了一個人,他使我放棄在火中掙扎至死的想法。于是,我好象被一雙手拉離了火焰。但我又覺得我實難逃出這個魔咒的。可是,今天,我反復地看,那火焰確實自動熄滅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嘛?」
曼妮說︰「啊?」怎麼听得這麼亂,曼妮納悶。
欣兒說︰「曼妮,你不要懂這些,你只要知道姐姐再不用回那個魔窟一樣的家就好了。晚上我們要做好多好多的菜,開開心心的吃上一回,我們現在就去準備吧。這個提議你不該反對吧,還有你呢,清源,我的女兒,你也不會反對的噢。」
曼妮說︰「只要有好吃的就成,江哥要是在就好了。」
欣兒說︰「我已經跟他約好了,他會早早回家的。」
曼妮說︰「回家?听起來怪怪的。」曼妮抱著清源,原地轉了兩圈。「江哥真是太帥了,看了就讓女人難以忘記。要是我將來能嫁給這樣的一個男人,當牛做馬,我絕無怨言。」
欣兒說︰「想做夢,最好在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們家曼妮是不是看上了江哥,要不要姐幫你說媒呀。」
曼妮說︰「才不要呢?我都看出來了,江哥其實心里一直都有你。對不對?」
欣兒說︰「你別瞎說了,人家江哥現在正在與秦芳談朋友呢,我們最好希望他們能幸福地在一起。」
曼妮說︰「那你還說幫我說媒呀。」
欣兒說︰「我今天太開心了,姐不跟你開玩笑了,走,我們去準備晚飯去。晚餐一定要豐盛。」
曼妮說︰「這可還是早上呀,中飯還沒有吃就說要準備晚飯了,是不是太夸張了。」
欣兒說︰「姐現在就是想找些事做,不然我這心只怕就會從身體里跳出來了。」
一天時間,欣兒是在考慮與精心準備各種拿手菜肴中度過的。她把心意都做到菜里,她的心意就是對江華秘而不宣的愛。據說愛是可以吃出來的,就象吃的人有沒有用心去品嘗。
準備好了菜,欣兒又把別墅上上下下收拾了一次。好象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只是江華臥室的門緊鎖著,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有擰開。
好不容易一分一秒地捱到晚上,欣兒在廚房里起火做菜。做好一道菜,清源幫著端上桌。差不多天黑下來,菜都上了桌子。估計江華快來了,欣兒又在客廳里點了很多蠟燭,白色的桌布,感覺素靜溫暖與安然。
三個人坐在桌邊等江華,江華還沒有來呢,欣兒願意等,等待時分本身就是一個幸福的過程。有時她會走到別墅外面,站在路口向江華來的方向眺望。如果夜色里有車燈從遠處閃著光亮,那一定是江華。可是,夜色毫無動靜地沉默。
曼妮說︰「姐,我們要不要打個電話卻催一下。就怕江哥會忘了。」
欣兒說︰「他這人心可細了,怎麼會呢。有事暫時走不開那也很正常呀。江哥是一個很守信用的男人,他若是真的來不了,那他也會打電話來跟我們說一聲的,所以他現在最大的可能是在路上。我們耐心地等著吧。我們打電話就是在催促他,他要是開快車就很危險的。」
欣兒的電話響了,曼妮蹦起來,「是江哥,肯定是他。」可是電話放哪兒?欣兒滿屋子的找,好不容易在一個牆角找到電話。欣兒說︰「我說的吧,江哥一定會打電話來的是來不了,還是告訴我們他快到了呢?」
欣兒沒有看顯示的電話號碼,「喂,江哥嗎?什麼時候到呀?」
「你是徐欣兒嗎?」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不熟悉。欣兒有點懵。
「啊?」欣兒以為對方打錯電話了。可是不對呀,對方分明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一大隊的交警,你認識一個叫江華的人嗎?」交警問。
欣兒說︰「是啊,我是江華的朋友,怎麼,他開車違章了嗎?身上沒帶錢交不起罰款了?」
「小姐,你是江華的朋友,我現在只能對你說了,我說了你可要經受得住呀。我只是在他的手機里發現存儲的第一個號碼是你的,就打電話給你了。」
欣兒說︰「什麼呀,不就是違章了嘛,干嘛把他的手機也沒收了。你們這是什麼執法規矩。太過分了。」
「唉,要是違章就好了,他的車與一輛渣土車相踫了。他的情況很不好,你能通知到他的家人嗎?」
欣兒急了,什麼,江哥出事了,情況不太好是什麼意思?天啦,天啦,這是什麼世道。欣兒急切地說︰「什麼,他受傷了嗎?嚴重嗎?你是什麼人,不會跟我開玩笑吧?」是啊,多想是一個玩笑,今天早晨的那些電話,是不是某個人成心安排的一些玩笑呢?難道是江哥自己的創意。欣兒這樣想。
「我沒有這個心情跟你開玩笑,他可能快死了,已經被送去醫院。多年輕的生命呀,太可惜了。」那個交警的聲音有點兒沙啞,顯然,他在哭。是的,他江華的大名,一個優秀的企業家,一個樂善好施的青年,這麼去了。陌生的交警無法抑制悲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