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強這麼執意呢?他難道真看不出來江華不想留的心思。怎麼這麼皮厚呢?寄人籬下,需要要適時婉轉。欣兒說︰「好呀,正好,我們借此向你答謝。江華,你說呢,我們請強吃飯,人家畢竟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表示一下心意也是應該的。」希望只是感謝,絕不摻雜其它。這話欣兒是說給江華听的。
強不住地「嘖嘖嘖」咂著嘴。強說︰「大凡天下的美女,哪一個不是恃美狂傲的。除了一張漂亮的外表外,沒有內涵,沒有學識,至于做飯就更是不在行。可我眼前的這位欣兒美女,說話得體大方,又會操持家務,完美無缺。江華,你祖墳上冒青煙了。咱倆廢話少說,干活。」
江華安慰自己,別鑽牛角尖了,也許是我一上來就把強定了罪,所以怎麼看都不順眼。人的相貌不就是讓人看讓人欣賞的。僅此而已,相信強不會說今晚不回家,要與我徹夜長談。江華說︰「你就少夸兩句吧。那這樣,欣兒,你去買菜,強,菜場在什麼地方?你指示一下。」
見兩人顧慮打消,思想通了,同意他留下來,強眉飛色舞,很是得意。他說︰「出了這個院子,左拐,一直走下去,500百米。那兒就有一個大菜場。這個地方也算是鬧市區,生活非常方便。」
江華心疼地看著欣兒,他真不想讓欣兒成為一個家庭主婦,他多想自己擁有百家產,不是為了自己享受,而是讓欣兒不受一丁點的罪。他說︰「欣兒,你是初來這里,又沒有在城里生活過,別走丟了。」
感覺到江華的綿綿情義與內疚,欣兒輕松地笑了笑,她說︰「太小看人了吧,什麼路什麼門牌,我一一記下了。怎麼能走丟呢?我又不是個傻子。」
江華說︰「真的是這樣嗎?」
欣兒說︰「真的,這里是桐花巷65號,鼻子下面就是路,找不著就問唄。以後我們還要在這里生活呢,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出去熟悉一下環境。」
強說︰「知道我沒有人疼沒人愛的,你們小兩口故意在我面前恩恩愛愛打情罵俏的。我很受傷耶。哎喲,不就是買個菜嘛,弄得象生離死別一樣。去吧,欣兒,我對你認路這個問題非常有信心。這姑娘,冰雪聰明,如果找不到家,那可不真成了美麗笨女人。江華,我發現你出去一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江華從口袋里掏了二十塊錢給欣兒。輕聲說︰「小心點。」
欣兒說︰「知道啦,那就辛苦你們了,我去買菜。」
強說︰「別忘記了,酒。」
欣兒離開的背影在江華的目光望成了依依不舍,真擔心欣兒會走丟,又覺得強這家伙真的好無賴,明明有事卻不肯回家。
強與江華收拾屋子的時候,強還是不住地對欣兒贊美不斷,「江華,說真的,欣兒真可謂是一柏株出水蓮。穿著你的衣服,並不是綺裝麗服,可她就是穿一身麻布,再差一點,披一身樹葉,都顯得那麼的得體。不怕你罵我,我真的被折服。江華,欣兒家還有沒有待嫁的女子了?」
江華說︰「有又怎樣,你一個有老婆的男人沒戲。我勸你收收心,你就不怕我告你黑狀呀?」
強說︰「靠,告我,我求之不得。我這人重感情,一直下不了決心捅破這層窗戶紙,你去我那婆娘那里告狀,我真的求之不得。今天我若能與那那婆娘離了,明天我就背著包去桃花鎮,你信不信?」
江華說︰「那就等你離婚之後再說這個。」
強湊近江華,神秘兮兮地問,「哎,這丫頭真的是你在桃花鎮認識的嗎?小子傻人有傻福,艷福不淺。我看你們倆這樣子,很象逃難出來的,是不是你拐了人家的小媳婦呀?」
江華說︰「過了呀。強,你既然甘心情願留下來干活,你倒手腳麻利一點呀。」
無論強怎麼問,江華絕口不提他與欣兒私奔這事這事。
欣兒買菜回來後,就在小院子里生爐子。濃煙從爐子里冒了起來,欣兒俯著身子吹爐子的風口,不小心臉上沾上了炭灰,眼里嗆出淚水。這應該就是她與江華以後的日子,她好滿足。
強與江華在屋子里忙著。江華收拾屋子的能耐欣兒是領教過的,至于強,本來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公子人,不諳家務。兩人個男人身上出汗,又相互爭執再三。小屋里還是一團糟。
強不時看外面正在生爐子欣兒,他一絲絲的心疼。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女子怎麼能干這活呢?
好象欣兒對生煤爐是個外行。鄰居的阿婆過來作了一番指導。
強知道生爐子是要扇風的,他發現江華的小說手稿,也沒有細看,拿著就出了屋外,遞給欣兒。
強說︰「生爐子光用嘴吹還不行,還要扇扇小風。我來扇。」
強用江華的手稿當扇子,對著爐門使勁扇。
欣兒一眼就認出那本手稿,欣兒眉頭一皺,這個人怎麼能把江華的小說拿扇子呢?一把奪了過來,本想罵罵強的,想想,算了。也許強不知道吧。欣兒說︰「你知道嗎?這是江華的小說稿,對于江華而言,非常重要。」
強表示吃驚,「是嗎?這家伙寫小說了。」見欣兒面露慍色,強又滿臉堆笑,「對不起,我向你賠罪,我不知道。」
強見欣兒鼻尖上與額角有炭黑,他伸出手想幫欣兒揩了。欣兒早就意識到他的會這麼做,向後撤身,將小說手稿送進屋里。強的手尷尬地空懸著。
見屋子里還是一如初進來的那麼亂,欣兒笑對風說︰「別忙忽了,江華。今天就忙到這兒吧,你休息吧。明天我再收拾。」
江華環顧四周,怎麼還那麼零亂,「嗯,看來我不是收拾家的料。咦,強呢?」
欣兒呶了呶嘴,「在外面呢。」
江華走近欣兒,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為欣兒擦去面上的炭灰。
強站在屋子的外面,透過窗戶,他看到窗內恩愛的場面。一聲的長嘆,多好的女子,這麼會心疼自己的男人,把男人的幾頁破紙稿當命一樣。這麼苦的日子,她卻如此滿足。江華,你他媽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呀。我如果與這樣的女子好上,住草棚我也絕無二話。那不是受罪,是享福,享美人之福。
價值觀不同,誰能左右強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