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沉重的關門聲讓念的心為之一裂。他接受江華的囑托,要好好照顧欣兒,卻讓欣兒在他這兒受人欺負。所以,念用冷若冰山的面冷對豪與強。
豪與強小心謹慎地向門的方向看了看,那扇門關上,算是給他們今天來這里表演作出的評價吧。失敗,丟人,豪將氣撒在強的身上,推搡著他往樓梯處走。兩人都明白,如果還不識趣地在門口處與得到便宜的念糾纏,而那門若再次打開,後果不堪設想。因而閉口不言,匆匆逃跑。
離開公寓樓後,豪與強還真相信欣兒的話。以為江華在屋子里延續著他的生活習慣,繼續睡覺。
念最後離開公寓,他走到門前,舉手,欲敲門,又收回手,攥緊拳頭。也許欣兒此刻連他也不想見。而他又恰恰覺得對欣兒不住。于是將帶來的東西放在門口。
回去的路上,豪沉默著駕車,旁邊坐著表情莫測高深的強。
豪耐不住對強說︰「今天我又被當棒子使喚了一回,強,沒有下次了,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起欣兒,別怪我讓你死得難堪。」
強無所謂地輕哼一聲,他並沒有理會豪。直覺告訴他,江華並不在念的房間里,只可惜他的直覺到現在才顯靈,否則當時就闖進屋內,那一切都大白于天下。「我敢說,欣兒在騙我們,江華並不在屋里。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故事的發生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那日欣兒從你那兒回去,江華因欣兒一夜未歸,產生懷疑,進而與她吵架,然後兩個人分手。念假充好人收留欣兒。不錯,肯定是這樣的,大白天,念來看欣兒,如果不是我們在,那麼念就進屋,兩個人說不定……「強故意欲言又止,真是留足了空間讓豪去想象。接著他說︰「還有之前我對說的,他們在護城河邊的相會,種種跡象表明我的推斷不會錯,欣兒與念好上了。而那個笨蛋江華此時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貓著寫他的狗屁小說呢。哇,念這家伙隱藏的夠深的,一邊安撫江華說替他出小說,讓江華美到眩暈。另一方面卻與欣兒勾勾連連,大獻殷勤……」
听強這麼分析,豪的心里驀地一驚。不過面上裝作並不在意的樣子騙不過強精明的眼光,強睇視豪一眼之後,心里有了底,只需要再撥弄一下,肯定能把豪重新激活,「真是的,多大事呀,非要鬧到分手這種地步,江華這人太古怪,又顯得不成熟。人家都把他的老婆騙了去,他還當人家是好人呢。」
象听到一只小蒼蠅在耳邊嗡嗡地叫,豪心煩意亂。信以為真的豪想,念呀念,我萬沒有想到你會跳出來,即使江華與欣兒分手,收留欣兒也輪不到念吧。
氣急之下,豪腳下一踩剎車,飛馳的車戛然而止,強的注意力全在他的盤算中,正暗暗竊喜,渾水模魚的機會來了。等他收拾殘局,也收拾了欣兒。車猛然停下,強的頭差點踫在車子前玻上,鼓動著兩驚慌的小眼楮側視太陽穴上暴起青筋的豪,意思說,你要害死我嗎?
豪伸手推開強一側的車門,大聲喝斥,「滾,小人。」
雖然遭到豪的怒斥,強還是心滿意足地抬腳下車。
豪的車瞬間就馳出強的視線,強嘴角譏誚地翹起,得意滿滿地笑。心說,豪,你撐什麼撐,你當自己是誰,我呸,我看你還不如我強呢。用不著一分鐘,你肯定會調轉車頭,回去找念。男人都一樣,我如果是你,也會這麼做。不是我高明,是因為欣兒太漂亮了。如果舍得一身剮可以佔得欣兒,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果然,豪的車呼嘯而來,從強的身邊馳過。
「哈哈,罪不在男人,罪在紅顏呀。」強故作深沉地目送著豪的車走遠。
雜志社門口,念停好車,下車,手按下鑰匙扣上的電子鎖,鎖好車門。這時豪的越野車猛然地橫在念的眼前。推開車門,豪說︰「念,上車,我有話問你。」
已經夠辛苦的念皺了一下眉頭,心說,還沒有鬧夠嗎?你們想干什麼?
念真的不想跟這個男人再就欣兒的事糾纏,「如果是因為欣兒,那我們沒得可談的,我還有事。」
「你吃了獨食,還裝什麼清高?嘿嘿,我告訴你,作為同學,我不得不提醒你,別做得太出格了。如果你光明磊落,我想,你不會忌諱跟我談談,以證明你的清白。」豪目光凶凶地擲向念。
「清白?清者自清,況且我的清白需要要向你證明嗎?你是誰呀?我以為你豪還算一個男人,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庸俗之輩。」念的心里在掠過一絲涼,如果把江華的情況告訴豪,不知道豪還會不會依舊保持著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這個蠢貨肯定被強利用。他永遠改不了沖動的毛病。但是,念絕對不可以將江華的近況說出去,不然,無法做到對欣兒的保密。
「強說了,欣兒與江華分開,而你則與欣兒在一起,難道你不想為自己說兩句嗎?如果你不說清楚,我可能會做出一些超出你想象的事來,到時候……」豪收縮瞳孔,露出凶煞的光芒。
念上了豪的車,「說吧,要談什麼?」
豪撇了撇嘴,談欣兒,還真令有點兒為難的。「念,我們是江華的同學,咱們不能看著江華與欣兒之間因為一些誤會而分開吧。你老實告訴我,江華現在在哪里?」
透過豪的話,念似乎嗅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家伙好象知道一些,但又不全然知道。他是在詐我,還是他真的觀察到了什麼。
念肅容說︰「豪,凡事用用腦子,我將房子借給江華與欣兒住有什麼錯嗎?而且是江華主動提出來要住我那里的,這些事你別問我,你可以直接去找江華。不過我勸你,別太打擾他。你也可以耐心地等上一兩個月,他的作品就會完成,到時候,真相不言自明。」念盡量保持著鎮定,因為心里並沒有做過虧心的事,因為無需要驚惶不定。
豪並未看出什麼破綻,又想想強的人品,自己次遭受強的算計,他的手指敲擊方向盤,心里沒了來時的十足的氣。「那好,一兩月後見分曉。如果不是你所說的,念,我能燒了你的房子,你信不?」
「悉听尊便。」念拉開門下車,徑直向雜志社內走。他心里極其痛苦,這世上的男人是怎麼了,難道除了他與江華之外,再難翻檢出一個好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