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204.被打出門

作者 ︰ 藍調音畫

欣兒跪于門前一方青石台階上,哀求的目光仰望老人面上不可遏制的憤怒與霜冷一樣仇視的目光。仇恨象是入了骨髓似的,一旦沉寂的仇恨被這般攪起,每一根毛細血管都成為傾瀉的通徑。密布在臉上的傷痛讓老人面部表情糾結的令欣兒擔憂,這無疑加重欣兒內心的負罪感。「媽媽您處罰我吧,我有罪,我有罪呀——」顫抖的聲音在此時多麼的軟弱無力,好似听到脆弱的心,寸寸碎裂。

「哼,」一聲冰冷刺骨的哼音擊穿胸腔,「哈哈哈,」莫名的冷笑產生強烈的冷在頭頂盤旋,連窒息的空氣也跟著緊張地發顫。「處罰,處罰可以換回我兒子的命嗎?你讓我處罰你,是嗎?那好,你去死,你去死給我看,我兒子一個人陰間很孤單的,你去陪他吧。哼。」杜玉蘭血嘶聲枯地大聲號叫著,逼迫的神情如此的認真。

「媽媽,可是我死了,誰為你養老送終呀。」欣兒不知道如何表白心情,訥訥地應答著,神情孤單無助。心言,江華,你可以告訴我嗎,我怎麼做才是對的?難道真的用我的死能換來媽媽的世界麗日晴天嗎?

「哼哼,口口聲聲願意以死謝罪,真的讓你去死,你去又羅織出一個自我解月兌的藉口來,你需要你這個小娼婦為我送終嗎?那樣,我寧願在山里喂了狼。你是舍不得我兒子留給你的財產吧,你一百子也吃不完用不完消遙不完。真是牙尖嘴俐,難怪把我兒子糊弄連我的話都不听。徐欣兒,你犯的罪還少嗎?我都知道了,神會把你打入地獄的。你這樣的女人不配跪在我家門前。哼——,你害了兩個男人,又來害我兒子,如今還想著把我這個老太婆的命給索了去。你的心腸真毒,我兒子瞎了眼楮,居然沒有看出你是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怪他眼濁。」

欣兒想,媽媽所說的兩個男人應該是李明達與周大力吧。唉,早已盡人皆知,成為眾矢之的也是我活該。誰解我心,誰又知我當年的無奈呢?這些事別想能澄清了。

欣兒說︰「媽媽,我來不是求你能原諒我的,我知道,若是得到您的原諒,除非江華活過來。但求你能接納我這個兒媳婦。這輩子,我再也不會嫁人,只求陪您老人家的左右,盡一份做兒女的孝道。」

杜玉蘭綽起門邊的掃帚,不容分說,劈頭蓋臉打向欣兒,「你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個狐狸,難道你連我這個快入土的老人你也不想放過嗎,我看到你一天,就會早死一天……」什麼惡毒的話,杜玉蘭都不吝嗇地送給欣兒。

欣兒並不躲不閃,比起喪子之痛,她受到的這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麼呢?打吧,只求打得更重些,更多些。

林美芬本不想摻和這事,但這個傻欣兒不動地方,豈不要被情緒失控的杜玉蘭給打死呀,心善的林美芬看不下去,奪下杜玉蘭手中的掃帚,「欣兒,你走吧,你要是還不走,她會氣瘋掉的。她的精神一直不好,醫生讓她情緒不要太激動,你行行善,好嗎?」

欣兒痛苦不堪地揚起臉,看老人的臉色慘白,還翻了幾下白眼,欣兒心慌。「媽媽,您別動怒,我這就走。」不敢多言語的欣兒起身退出好遠,無奈而不甘地站了一會。

一聲嘆惜,欣兒心事重重地走出弄堂。真不知道這個死結用一生時間能否解得開。

鄭漢良迎上前去,看欣兒頭發凌亂,臉上附著劃痕,眼神松散而疲憊地垂著,鄭漢良有心扶欣兒一把,但還是心有禁忌地縮回手,「怎麼?老人……」

欣兒支吾其詞,爾後,拭著眼淚,「走吧。」

欣兒讓鄭漢良將她送到別墅,一路上,沉默不語。

鄭漢良知道欣兒肯定被江華的媽媽打得不輕。不過,這似乎就象周瑜打黃蓋了,相互願意。他不便從中勸說。再說,欣兒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側著臉,迎著車窗外情趣高昂三月,寞然神情與喧囂的春色對峙。

當車開到山間,車窗溜著一個小縫。帶著山間花香草味的氣息隨風入窗。

又有昔時熟悉的感覺在長天夸張的布景下衍生成轟轟烈烈的甜蜜與柔情。還是那種風的柔度,那種味道,一點也沒有改變,輕扶額前發發也是這樣的恣意。恍若回到江華駕車送她去別墅給清源看病,還有後來的避難。欣兒剛才在杜玉蘭的面前緊張到忘記流淚,此時,眼角盡有幸福的晶瑩自然閃現。

因為不知道欣兒在想什麼,誰知道哪一根弦被觸動了呢?因而鄭漢良在幾次偷眼觀察之後,終因看不分明,不解其意而皺眉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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