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211.靈犀暗生

作者 ︰ 藍調音畫

下午,欣兒失魂落魂地從杜玉蘭家出來,鄭漢良送欣兒去別墅,欣兒痛苦難耐。本來她就無法從失去江華的悲痛中轉身出來,而杜玉蘭硬嗆嗆不原諒的態度,更似冰涼入心。老人就象一把露著鋒利口刃的刀,踫不得,卻要把她抱在懷里,用身體的溫暖軟化她的銳利。

車行到別墅時,鄭漢良停下車,後視鏡里看到欣兒痛不欲生的神性,鄭漢良斟酌地問,「總裁,還要往前行嗎?」

「啊,」收回渙散的思緒,欣兒愣了一下,「去哪里?」

鄭漢良蹙眉,猶豫一下,透過後視鏡,再看一眼欣兒模糊空洞的眼神,帶著十二萬分小心說︰「你不想去江總裁的墓地,轉過這座山就到了,開車十分鐘……」

「不,我會去,但讓我獨自走去,你回去吧,將曼妮與清源安頓一下。明天派江華以前的那個司機來接我,以後就由他給我開車。」欣兒不假思索地回答。還用得著提醒嗎?肯定要去看江華的。

「可是走過去,不太方便,我這車一加油門就到了。」鄭漢良看出欣兒此時虛弱無力,這麼遠的山路走過去對她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欣兒不再分說,說話,解釋,也很累人。她拉開車門,下車。面前是江華的別墅。景致,氣息,陽光,構成虛渺的回憶,這里的一點一滴都有江華的影子,他的笑,他的舉止,他醇暖的話,他關切的目光,他心疼的表情……如江河泛濫,洶洶而來。

放逐思緒,曾經的熟悉感覺親切地溫暖著視線里的冰涼與那顆不安的憂傷的心。愛情的汁一經注入,麻痹了傷口上的痛感。玫瑰的香芬,浪漫的燭光,雖是獨自,依然體味到一個男人的溫柔如水、纏綿于心的情感。

鄭漢良沖著欣兒的背影噓唏一番,嬌俏的身影居然布滿了悲傷氣氛。令他心悸。就放她單獨呆著吧。

車調了頭,離去。

欣兒走近別墅院門前,兜兜轉轉,重回故地,往昔何覓?多年前的風景,已如春花謝幕。然後走入一場無可避免的寂寞。

仍然懷想你熟悉的味道,醇醇如酒,那麼輕易沉湎。藉你圈起的點點溫暖,嵌入殘缺的心底。當年的風,仿佛一直吹至今天。

別墅一直有人收拾,門前的花草樹木齊整有序,各沾春光,各自嬌艷,各自澎湃。三月的女敕色鋪滿小院前的一方天地。

別墅駐山間,周圍一片安寂,枝頭有幾只喜鵲放浪地叫著,不時有香息自林子里奔襲而來,猝不及防,纏繞肩腰。但欣兒卻不時感到銳利的涼意掠過心尖。

欣兒在草坪間站著,舉目,目光伸向天藍深處,期盼相會一雙熟悉的目光。當初,站在這里等著他回來,獲得救贖時在這方草坪上又跳又蹦,以為身體的重獲自由,愛情也隨之化作蝶的翅膀。一場意想不到的災難,模糊了所有的意識。

輕手推門,象推開塵封的記憶一樣慎重。屋內的陳設如昨,輕易地被熟悉的氣息捉住,「江華。」不覺月兌口而出,懷疑所有的傷痛不過是時光落下的錯覺。經歷太多的夢里夢外,盡讓她不知孰是真孰是幻。于是,欣兒快步向樓上跑,木質樓梯一陣咚咚咚的響聲,跑到江華居住的屋子,天啦,屋子里好象還有動靜,莫非?果然?心快從胸腔中迸出來,眼圈驟熱,想對他流淚。

門從里打開,迎接她的不是江華的懷,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詫異的臉。她手里拿著抹布。想必是她听到門外的動靜,這才出來。當一個漂亮到極致的女子蒼白的臉漲滿她的眼眸時,她吃驚地倒退幾步,「你你,你是人還還還是鬼。」她應該是被欣兒的瞬間變冷的表情給駭得說話都有些結巴。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欣兒高漲的情緒一下子跌落到俗低,不滿于這個擅闖禁地的女人。

「我是家政公司的,負責這里的衛生,你是徐欣兒嗎?」她神情一時難以恢復正常,因為對方漠然的表情令她渾身不適。好在她還知道這幢別墅的主人。

「你可以走了,以後,這間屋子你不可以進來。」欣兒命令她離開,這是誰給了她權利,可以肆意進入到這間屋子的。江華的臥室,容不得他人的氣味。

那個中年女人慌慌張張地走出房間,口中說,「又不是我要來的,是個姓鄭的讓我把這里打掃的一塵不染,沖我發什麼火呀……」她絮絮叨叨的,欣兒听不進去一句,只待她的腳步出了房間,欣兒疾步進去,「 」的一聲關門聲。直奔桌子,拉開抽屜,那本藍色封面的日記還安靜地躺在抽屜里。詩意的顏色,那年那月的這抹藍,鎖住了目光,一步步地牽著她靠近,恍然覺出,他才是生命中那個值得相愛的男人。

合眼,輕輕地嗅,分辨屋子里的氣息,從塵的氣息,光的氣息,盆植的氣息,被褥的氣息……分析出江華的氣息,我的愛人,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後悔轉向你的那一刻,*對你的情感已經嵌入骨髓。相遇太晚,相交短促,沒能讓你听到我對你說一聲,我愛你。

山路上,欣兒抱著日記本,一路走,上了山坡,轉過山頭,下山坡,那兒的山坳間有一塊平地,便是江華的墓地。

絢麗的春光渲染出明媚的哀傷,手扶墓碑,碑上的瓷像盈盈地笑著,淚水流滿面頰。想問,這是你此時的笑麼?想問,攜著淚水,可以到達你那里的春天麼?

曾有過的靈犀暗生,成為彼此未斷的牽系。記憶成繭,永不磨滅。

坐在墓前,再一次細細地念著江華的日記,時光重回到那年的夏天,火車呼嘯著向前闖,那個男子溫潤的目光,泄露心跡……回味,又何嘗不是一種聊以慰藉的幸福?

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了你,你再怎麼努力也救贖不了我。因為你一次次輕呤的低喚,斂去我身體上疼痛的掙扎,原來,你才是我應該狹路成逢的那個人。

一場相遇,一段塵願,不曾十指相扣,親吻誓言。可是,暗許熾熱的諾,一樣可以將心融沒。看我,飲盡春天的雨水,定然為你打坐成荷塘里的一瓣馨香的蓮。

欣兒對冢中的情感流淌在細細地訴說中,一陣陣顫抖的涼劃過面龐,此時,多渴望他手中窩心的暖意,捧著我流淚的臉龐,多渴望他醉心的話語,織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無邊的寂寞,我無法穿越去見你……

欣兒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晚上七點,深一腳,淺一腳,歪歪斜斜好不容易模回來。上上下下地跑進每一間屋子,擰亮每一盞燈,包括電視。告訴那個站在山巔凝望的魂,你的欣兒回來了。

空空地坐下是萬萬不可取的,欣兒拿著抹布擦別墅的每場地方,盡管潔淨無塵,可還是願意親手打掃一遍,還記得大夢中江華曾經說過,把念的那間屬于他們的屋子收拾干干淨淨,等他回來。終于明白,夢里夢外不過是延續了時間,但結局是一樣不可改變的。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別墅打掃干淨。

此時,壁牆上的超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新都市電視台的新聞直播節目,「大家晚上好,這里是新聞直播,我是芳芳……」

電視里傳出熟悉的聲音讓正在跪在地上低頭擦地板的欣兒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身子,走近電視,秦芳,是秦芳,與她曾在大學里相處三年、後來卻成為水火不容的女子,她看上去多了一些成熟,她眉目流眄間帶著喜色。

欣兒坐下,抱著一只靠枕,注視秦芳。心說,芳芳,雖然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在我心里,我還是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

這會讓她想到從前,回憶起青澀的時光,真的,恍如在昨天,但有些人,比如李明達是被劈除在外,並且從身體中干淨地割除。如果生命可以重來,她會讓生命變得純淨,走向該走向的那個人。讓這場天賜的邂逅成功揭開故事的開端,並且用心地將故事演繹成絢麗的綻放。

作者題外話︰請允許我用太多的筆墨寫這段文字。欣兒回來,心情之悲是可想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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