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市標志性建築新都市電視台辦公樓于城市中心鼓樓廣場鶴立雞群一般立著。第50層臨南向陽一間辦公室,透光性極好的大面積落地玻璃窗,視野寬闊,可以俯視大半個城市。居高遠眺,流雲咫尺,風籟清越,雲中漫步,浮夢翩翩。真正可以享受到身于鬧市而拒絕喧囂。
桌前坐著別具一格美貌女子,手執咖啡杯,眉宇凝著淡淡愁,多愁女子多韻味。是凡憐香惜玉的人看過去會生出憐惜的經意,在逃不掉的陷入後,是否會考慮給她一副肩去承載她的愁呢?
咖啡繚動絕色霸道的氣息,她的手指勾在杯環,嫣唇輕輕貼杯壁上,似在享受優雅,也似神思游離。
大花卷漂著自然色的長發,著一身米色西裝,鵝黃色翻領襯衣。職業裝束,皮膚稍黑,但光潔而富有光澤。整體看過去,清逸月兌俗,干淨利落。那雙深陷的眼窩後深邃的眼楮失神地望著窗外空空。天,在她的目光中漸行漸遠,空余寥落的空曠。
她應該喜歡玻璃,她所用的桌子是玻璃的,幾案是玻璃的,辦公室的隔檔采用的是磨沙條塊的玻璃,所用的櫃子也是玻璃成份居多,又面對著一扇落地玻璃窗,她把自己關在一個水晶的室子里,卻表現出無神無娛的樣子,是為哪般呢?
此女子正是秦芳。
她現在可是新都市電視台收視率最高的新聞直播欄目當家主持。在新聞直播欄目組建之時,秦芳以無可爭議的條件入選主持人。樣子好,嘴巴伶俐,而且還有不錯的人脈關系。
痛失江華那年,她決定給自己挪個窩,選擇節奏較快的新聞直播欄目。她用繁復的工作內容填滿所有的空間,並把那個足以致命的不幸死死壓在下面。她成為新都市電視台當家「花旦」。光環與虛榮也無法幫著愈合心中的傷,兩年過去,江華在她心中不曾消失。
有很多問題在秦芳心里成為無法解決的死題。她是江華的女朋友嗎?她與江華談過戀愛嗎?在江華心里有沒有一個小小的位置給過她?
愛可遇而不可求,當她確定江華是她千年修得的那個男人時,她被滿滿的幸福灌醉。雖然相遇,雖然他愛的人不是她,雖然最為要命的是他愛的人竟是欣兒,雖然她與欣兒競爭時底氣不足。但是,只要他存在,無論心距有多遙遠,有目標在那里,心就不會寂寞,向他靠近,即使被他冷言拒絕,被他冷落嗤笑,愛是一個絕對無庸置疑的理由。她會胡攪蠻纏,也會滿世界的去找他。他在哪兒,那兒便是她的牽絆,那種滿足的心疼,毫無顧慮天馬行空地冥想,只要可以看到他,便得到一種值得安慰的幸福。
江華留給她百分之五的世紀集團股份,讓她一夜之間成了千萬富姐,她覺得這是對她這個灰姑娘的嘲諷。如果可以,她可以與心愛的男人過一兩間草舍、兩頭耕牛、一畝地的生活。
那個人冰冷決絕地走了,她又能如何?
這些看似故去的舊情,如今還在心底糾纏。當愛成為最冷漠的絕望,悲傷從此爬上的心頭,如綿延的青藤,越攀越高,讓心青蕪。
徐欣兒,我恨你。最終,她將矛頭指向欣兒。听說欣兒沉睡不醒,連恨也是一廂情願的沒勁。
江華,欣兒,全部從她的視線中消失。只把這個缺席的遺憾給她一個人。
秦芳失神之時,辦公室的玻璃門上響起清脆的敲門聲,根本沒等到她叫進來,那人推門而入。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擎著一張陽光般燦爛的英俊的臉,出現在門口位置。穿著隨性,但不隨意。花襯衣,牛仔,五官長得不錯,稜角分明。尤其鼻形堅毅,很爺們的樣子。鬢角處刻意染了幾縷白頭發,文化人的味道在秦芳眼里成為痞子的味道。他用明亮的目光逼向秦芳,眼神中明顯帶著曖昧的喜歡,因為一方不怎麼領受,因此,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秦大主持,想心思呢?還是想新聞呢?有什麼好的想法不妨說出來分享一下。」
這個不速之客突然造訪,打擾的秦芳平靜的懷念,她臉上頓時浮現懊惱不悅的神情。坐著的深紅色的真皮椅還對著窗外,因為來人的聲音她听出來是誰,而這個人似乎並不值得她轉身面對。
終于抿進去一點咖啡。
這個男子是新聞直播欄目組組長,錢幽游,他的父親是位高權重的電視台台長。
錢幽游說自己名字時喜歡說成秦幽游,牽強附會地要與秦芳拉上點關系,大言不慚地說錢與秦以前是一家,不過後來形成了兩個分支,當然是一派胡言。再有,當初是他代表電視台去廣播電台將秦芳接來,嘗試新聞直播形式之初有過一些培訓磨合,因而,他在秦芳面前以大師兄自居。要說還有關系,就得扯上南方大學,錢幽悠也是畢業于南方大學,然後又去了傳媒大學上了電視編導研究生。根源上還是南方大學出來,早秦芳四年,也就是秦芳進南方大學,錢幽游離開南方大學,但這個學長的身份注定會被他利用起來與秦芳套近乎。
漂亮女人惹人愛,並不新鮮。有美之心,錢幽游也不缺少。東拉西扯地找到一些關連點,他口口聲聲說這是緣份,只是他卻絲毫沒有得到秦芳的任何好感。秦芳對這位「朝中有人好做官」的男人強烈鄙視。不良印象一旦形成,也就注定了錢幽游在秦芳這里永世不得翻身的倒霉命運。
錢幽游也不是一無是處靠關系才生存的。這小子有些怪才,好象就是為新聞而生的,深度挖掘線索與新穎的視角剖析新聞內核,展現他不淺的天份。經他潤色的新聞會顯得有嚼頭,這兩年全市十佳好新聞都出自他的手筆。
秦芳對他,內心一直強烈抵制,言語上的互掐與抬扛一直是他們之間交往的主題。
錢幽游的仗義也是出了名的,他對屬下的偏袒在電視台人人皆知。屬下犯錯他義氣地一肩扛。欄目組職員的獎金又是全台最高的。聚餐會餐,不同名目的飯局,大家都沾到光,至于這費用怎麼處理那就是錢幽游的事。因此,擁護者芸芸。只有秦芳不買他的帳。話里話外都暗含譏諷,讓錢幽游大傷腦筋。
哼,秦芳輕哼,「錢大組長,你管東管西,還管人家拉屎放屁?」傳承了男孩習性的秦芳還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性格。
一個外形如此姣好的女子突然張口一句極具殺傷力的髒話,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錢幽悠還是險些被撞翻。推了一下他那黑邊框眼鏡,臉上顯出夸張的痛苦,「嘖嘖嘖,我真的為你遺憾,如果硬要雞蛋里挑骨頭,骨頭里面找雞蛋,秦芳,你何必把自己武裝成一個流氓樣子,自毀形象,只有一種解釋,你是一個內心有傷的女子。何必呢,你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女子。」
錢幽游斟酌地看著秦芳後背。這個歐式女子非常符合他的審美需要。可是,秦芳外在條件以及身份都對徐幽游又構成致命打擊,要錢有錢,要聲望有聲望,不知道這個女人還缺什麼。還有她總是象刺蝟一樣,整天挺立著尖刺。
已經夠改邪歸正的了,為什麼她還這麼抵觸?錢幽悠對獲取這個女子芳心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