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235.自作多情

作者 ︰ 藍調音畫

還在深淵里徘徊的曼妮一時適應不了,接過保安歸還的手機,一臉的困惑。難道這個災難就這麼化解了?小腦袋里想了想,對呀,我是徐經理,昨天副總交待工作時,說所有的保安歸我管呀,他牛什麼。現在他知道我的身份,就向我賠理道歉了。哦,原來人這麼勢利呀。她還站在這里在梳理著這個道理,那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卻捂著受傷的頭部默不作聲地離開了。

開什麼玩笑,敢敲詐上司,還想不想在這兒混了?曼妮擺著步子向世紀地產辦公樓內走去。原來為官還有這樣的優勢呢。

鄭漢良的未到世紀集團大廈時,便打電話通知欣兒市長急招的大事,讓欣兒整理一下就下樓,一同趕赴市政府。

車風似的開到世紀集團樓下,鄭漢良向世紀大廈內看,兩個保安趕過來問,鄭總,有什麼吩咐嗎?

鄭漢良揮手讓他們讓開,原來,他看到穿著一件紅色長大衣的欣兒正走在世紀大廈的金壁輝煌的大廳里,再近一些,走出玻璃旋門,烏發輕綰成髻,眉若遠山,眼似秋水,嫣唇妖嬈,款步而來,不失端莊。俏目一展,便似萬紫千紅繽紛如雨,隨著步幅的移動,人如柳絲輕曳。時光在她的身上沒有忍心留下作何殘忍的痕跡,造物主也恰到好處地給予了她天才的想象。欣兒的美總可以在人經意與不經意間帶來意外的*,風格始終如她所願,屬她徐欣兒獨有的嫵媚不容嘲諷、氣質不容低估、高貴不容褻-瀆。

鄭漢良應該具有強大的定力,平生,眼光極其挑剔。卻在這時盎然若醉,大有失態的嫌疑。唉,說白了,誰又不允許愛美之心的偶然搖蕩。所謂的正人君子,有時也不過是用一層青素的外衣把內心的波瀾給遮掩了。坐懷不亂,想來,既是一種品格,也是一個標準吧。

鄭漢良追隨的目光看著欣兒走過副駕駛門前,走到後車門,她拉開後車門,弓身坐進車內。當欣兒不必去回憶與江華同乘時的感覺,她肯定會選擇坐在車後座,非是職位高低關系,理由很簡單,她不會同一個男人同坐在前排表現出關系非同一般,也包括鄭漢良。尊重,倚重,但絕對不會給對他帶去任何錯覺。

思緒尚在雲游著的鄭漢良听欣兒說,「走吧。」

趕忙收回離散的思緒,確定剛才內心里起了不小的動靜。「哦,」發動車時,扭著鑰匙的手有些顫抖,努力往空白不清醒的大腦里注入意識,不然,車是沒法開了。車子發動完,鄭漢良略略地閉眼穩定一下內心,這一刻,一雙眼楮盯著,就連後背都產生了表現的。昨天就與她在一起,還算能掌控自己的情緒,今天再次被那一抹紅撞入眼楮,方寸大亂得一塌糊涂。

車向北京東路上的市政府而去,鄭漢良還會不時透過後視鏡瞟幾眼身後那張吹彈得破的漂亮的臉蛋,雖然嚴肅得無法從她的面上發掘出一絲的歡喜,絲毫不影響她傾國傾城、顛倒人類的容貌。無法克制相去與她相親,不過是怯怯遠觀而不敢戲玩。誰敢厚著臉皮輕言人生可以與她並軌而行呢?自己是什麼污泥濁水,臊都臊死了。君子,當有自知之明吧。當然,流氓除外。

「嗯哼……」鄭漢良不時地用一聲接一聲咳嗽抑制自己走神。就象給自己潑了一瓢又一瓢的涼水。要不然,那車肯定會把他送到夢里去。

車開到市政門前,武警著裝警衛給了一個標準的敬禮,一見是世紀集團鄭漢良的車,認識,打出手勢放行。這是給予世紀集團高層鄭漢良一個特別禮遇,當年江華也享有這個特權。這是市長交待過的。鄭漢良可以將車直接開到市長辦公樓下。市政府里沒有高層建築,大門是古典的建築,里面是一水的清式建築與民國建築。

跟在鄭漢良的身後,走進市長辦公的這幢三層民國建築小樓,三樓朝東最末的一間,鄭漢良向欣兒低首斂目,輕笑了一下,「到了。」真的不敢再將目光向她身上看去,怕被欣兒看破內心,反而尷尬發窘。

鄭漢良抬手有節奏地敲門,聲音不敢太大,很怕惹屋內的人不高興。里面傳出一個中年男人洪鐘一般的聲音,「進來。」

鄭漢良扒開那扇古韻蒼桑的木門,剛在門口處一現身,即听到里面熱情招呼的聲音,「哎喲,是漢良老弟呀,你終于來了。我可是恭維多時了。呵呵。」中年男人有些發福的身影走到門前,沙沙地不住地搓著厚實的雙手,好象專為與鄭漢良親切握手而把手搓得熱一些,「那個,徐總裁來了嗎?」

「來了,」鄭漢良松開市長的手,閃到一邊,一襲紅衣如花似玉的欣兒完全出現在市長面前。那一身要命的紅,也或是那要命的容顏,讓定力無窮、城府極深的陳市長神情一時僵滯,好象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幅畫,一幅畫著那個奇女子的真真的畫。不知道用如此虔誠的態度可否喚她下來一敘。盡管有些人的內心不可謂不干淨,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不是?一些深以為恥的無聊想法就在這時乘虛而入。再說了,誰又能剝奪淨盡男人的審美信仰,而硬要讓男人違背上帝賦予的天性,披上一身道袍故作熟視無睹?那也太假了些。

以陳市長的把控能力,其實他已經盡量做不流口水不動聲色,內心雖是雲海翻騰,外在的表現還似枯水無瀾,不過是小小的閃神。

盡管如此,鄭漢良還似看出端倪,嘴抿成一線,面目中的表情很突兀,很尖利。不用問,不高興了。幸許心里還會罵出些什麼國罵市罵的言語,這就不得而知了。

幾秒鐘的時間當幾小時過了,陳市長完成審美需要,大方地伸出手,「哦,是徐總裁呀,久慕芳名,今天得見,果然傾國傾城,名不虛傳。」

欣兒面部平鋪的冷意有稍許的一丁點兒的解凍,那是微笑嗎?瞬間即逝,根本無法捕捉。重又恢復當初的平靜。怎麼說呢,應試說成是狂風暴雨洗禮後的寧靜,或是暴風驟雨來臨前的靜穆。當然,誰又能體會到她的人生種種不幸,誰又體會到一個女人因為痛失愛人而昏睡兩年。

太看重男人的贊美的女人非常弱智,擁有虛如煙塵的贊美不會讓女人復古成西施、楊玉環。一個女人,這一輩了只需要得到天底下一個男人的贊美,那個男人是她心之唯一,愛之唯一,足夠抵得過天下男人的齊聲頌贊的了。而口邊蜒著分泌的液體、心里髒得爬蛆的男人,那種低俗的贊美,不過是邀寵的一堆廢話,毫無價值,而且令人作惡。

欣兒與陳市長兩只手輕輕地交握一下,也只是捏了一下指尖,就迅即分離。

鄭漢良盡因這一握而無所適從,隱隱心痛,甚至想指天發問,可不可以廢除男人同女人的握手禮節。多虧他沒有活在西方,貼面的禮節,還不讓他當場崩潰。如今,他開始對陳市長的人品產生顧慮,這也是很無稽的。男人總在不知不覺、未得肯定之下把自己當成了某個角色,並產生承擔保護與據為已有的想法,這算不算是自作多情的表現呢?

客人被讓進市長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最顯著的不同之處就是辦公桌後面的牆角處擺放著兩面鮮紅旗幟,政治色彩很濃郁。三人坐下,上好的茶泡好,一室清香。

陳市長笑容可掬,他已經從乍見時的慌張的情緒中走出來,畢竟他是一市之長,人民的父母官,不是地痞流氓的頭領,是一個正直無私的官。「我找你們來有三件事,這三件事分別是好事,一般事,未必是好事。這三件事你們想先听听哪件呀?」

「你還是先說說這壞事吧,從地獄里爬上來是一種幸福,如果從天堂下到地獄,卻是災難呀。」鄭漢良戲謔著說,他用玩味的眼神監視著市長,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動。

「我看還是說說好事吧,我更相信命運握在手中,對于不好的事,我們有權利拒絕,不是嗎?市長?」欣兒卻這麼說,這讓兩個男人有些驚怔,且不說這嬌美的身體內發出的玉石之音如此的動听,分明是在表明一種態度,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在他這里,小女子有所受,有所不受。

短短地僵了一會,鄭漢良心里佩服。我這個首輔大臣是不是該讓位了,此女子好象已有獨立處事的能力,並且勇猛過人。

稍稍僵滯過後,陳市長「呵呵呵……」笑了一會,「不愧是世紀集團當家人,不愧是江華所選的接班人。耿直,卻也霸道。好,雖然有失幽默,但我真的很欣賞。」

「市長過獎,世紀集團作為新都市的納稅大戶,理應得到公正對待。市長作為一市之長,三百萬新都人民的父母官,只會降福,而不會降禍,有什麼話,請明示。」欣兒在說這話時表情嚴肅,那兩片嫣紅的美唇迸出的話,雖然語音好听,但殺傷力不容小覷。

陳市長閉目點頭,「這既是徐總裁的贊美,也是對我這個市長的警醒。好吧,我就照直了,不繞彎子。我給你們攬了一畢大生意,我這個市長不僅僅只會收蛋,我也想我養出一群能下蛋的好雞。哈哈,比喻可能有些不妥,但作為政府與企業之間,就是這層關系,企業萎了,政府只能喝西北風。這就當是我給你們新上任的總裁徐欣兒小姐送上的一份見面禮。」

鄭漢良好象听出弦外之音,如果確實,那麼這真是天降甘霖了。誰都知道,政府的錢是最好賺的。趕緊問,「不知道市長給我們吃的是肉還是骨頭呢?」

陳市長哈哈大笑,「果然是一個精明的高參,有肉,也有骨頭。肉連著骨頭,就象你怎麼剔了,還有,如何燒這盤菜也很有講究。如果你想做一鍋雜燴出來,未必就能吃出真滋味,可是如果精于烹制的師傅,就會根據有限的食材,煎炸烹炒,外帶煲一鍋營養豐富的湯,這樣味道可能會豐富一些。」

鄭漢良說︰「陳市長,您別賣關子,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如趁今天,我們好好研究一下這塊骨頭連肉的食材是肉多一點呢,還是骨頭多一點呢,只要不上放大鏡,都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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