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246.裝鬼

作者 ︰ 藍調音畫

錢幽游並沒駕車緊跟著秦芳後面,這很容易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受到跟蹤與監視,這是信任問題。至少現在,錢幽游還沒想好以什麼方式在秦芳面前呈現這個致命的證據。條件不成熟,那應該是在一個相對單獨的環境下,燈光曖昧地打在兩個人身上,音樂烘托出*心魄的柔情,然後小聲在她耳邊說出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晚上所看到的一幕,在她瞳孔緊張注視下,再將電視錄像放給她看。一招拿下,天下太平。就算是玩了一回陰的,不過是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盡早與他一起築巢安家。為了愛,不擇手段,無可厚非。錢幽游點著一支香煙,舒服地躺在搖倒下的坐椅上,眯著眼楮,想象無邊,插上翅膀。他更加堅信,什麼最珍貴,人才,而他就是人才。

忽在這時,一記閃電凌空閃過,接著一記驚雷隨後而至,錢幽游嚇得一哆嗦,夢碎了,手中捏著煙從指尖掉到胸口衣服上。他慌著亂撢,抖落香煙,衣服上燒了一個大窟窿,窟窿四周還冒著火星。錢幽游一把捏住帶著火星的衣洞,這件衣服剛買不久,六千多,有點心痛。「樂極生悲。」他苦笑著將坐椅搖了起來,好象落下幾滴雨水,打在車窗上發出清脆的響。

這一記閃電強烈的光線象利刀一樣劃過周大力那只可怖的面具與睜大的眼瞳,雷聲響在頭頂,周大力嚇得心肺都差點暴裂。訥訥地自語,「真是邪性,好好的天,怎麼會打雷呢?」放開手肘里卡住的女人,隨著周大力松手,女人的頭無力地垂下。周大力搖晃著她的頭說,「別裝了,別裝了,戲該收場了,我也該走了。」

女人沒有一點反應,周大力伸出手靠近女人的鼻子,一絲呼吸都沒有。周大力直覺得後背一陣涼意浸過。死啦,怎麼會死了呢?殺人了,我殺人了。他皺結著眉頭,面具背後的面與面具一樣的恐怖發白。在這間漆黑的屋子里,一個死人躺在他面前,他膽顫心驚腳發軟。就算他膽再大,殺人償命的道理他是懂的。他亂了。只感覺靈魂正在設法月兌離他的身體。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的周大力挪動著無力的雙腿忙向門外跑,跑出去幾步,腳下剛好踩到那只他扔的易拉罐,他停住了。法網恢恢,往哪逃呀,重要的是不能留下罪證。只要將蛛絲馬跡清理干淨,誰會知道他來過這里呢?兩個副總裁雖然沒有參與進來,但斷然來會把他供出去的,至少他們也是幕後主使,他們沒那麼傻。再說了,案發現場秦芳也來過呀。于是,周大力將所有的有可能留下指紋與腳印全部給清理掉。

從別墅里又溜出一個男人,錢幽游毫不知情,他還在美美地享受吞雲吐霧的癮君子之樂。再說,他得與秦芳保持相當的車距,萬一秦芳的車窩在某處,自己打著車燈過去,豈不暴露了自己。時間尚早。秦芳從別墅里拿出什麼,這對他並沒有興趣知道。他除了沉浸贊美還是贊美,就是甜頭的想象了。如果不是他聰明絕頂的美名在外,秦芳也不會找他來配鑰匙。當然,之後秦芳更不會想到他可以準確判斷這把鑰匙是江華別墅的門鑰匙。想想,這種送上門的買賣與投懷送抱沒兩樣,是運氣,躲不過去,最終的成交不過在于他的興趣。

煙抽完了,錢幽游收好設備。開車向城里方向去。車沒開出去多遠,車前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黑影往前跑。錢幽游心里有點小緊張,怕遇到打劫的。他打開汽車遠光燈,恰這時那個黑影也發覺身後有車過來,周大力大概是想看看是不是出租車,可是,他這麼輕輕向後回望一下,那可不得了了,他站在車燈光中,一身黑衣,面目猙獰,造型活生生的一個可怖的厲鬼。周大力走得慌張,忘記揭去面具,車內的那位命死半條。

錢幽游雖是一個男人,到底沒與鬼打過交道,這回真見著了,那涼氣一陣陣地向衣服里灌,要把他凍僵似的。與其束手就擒,不如硬著頭皮闖這個鬼門關。豁出去了,趁著踩油門的腳還有知覺,將油門踩到底,車箭一樣的沖著那個鬼影飛射出去。

周大力發現車向他猛沖過來,他一哈腰鑽進路邊的樹林。

錢幽游堅信他看到鬼無疑,腳踩油門不敢松,鬼的手段如何?能想到過。只剩下踩踏油門這一個本能的反應。車速至少180。感覺月兌離險境之後,錢幽游面帶懼色向後看了看,身後,夜色很深,細雨如織。只有一種解釋,那個鬼今天並沒有害人的意思。不然,任你如何,也飛不過鬼的法力。錢幽游暗自發誓,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真是倒霉,怎麼沒讓秦芳遇到呢?那樣的話,不翻車才怪呢。

淡朦朧的月色早被烏雲佔滿了天。周大力在一水塘前將那套面具綁在一塊大石上,扔到塘中心。夜色下,一聲水響,一灘浪花。周大力長出了一口氣,接著,他趴在潮濕的地面,將神情恍惚的臉埋里水里。沒一回,他就受不了,原來被憋死這麼難受呀。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本來是一個玩笑,卻釀成命案,周大力懊惱不已。他垂頭喪氣地向城里走,最終一輛跑遠途的出租車將他帶進城里。周大力直接去了夜總會,進門就大聲叫著,「小姐,給我找兩個最漂亮的小姐。」他非常擔心會因今晚的命案,一副 亮的手銬將這種酒色升平的生活終結,伴著他的是鐵窗生活,甚至是挨槍子。即時行樂吧,藉此緩解內心的不安。兩個脂粉濃膩*著身子的女人駕著他去了隱密的包間。

兩個小姐故作關心地問,「大力哥,看你這衣服,象從水里撈出來,別受涼了。」

這一絲絲虛意的關心,讓周大力心里感覺到星星點點的溫暖,他左擁右抱,左看右看,一臉*之色。

昏暗的燈影下,兩個女人在周大力的身體下輪番過度著,周大力更是鉚足了氣力上下翻飛。女人不知是幸福還是痛苦地糾結著眉頭,還有相伴起落呻-吟聲。卻並沒有帶給周大力高昂的斗志,他面如死灰一般,他努力地運動身體不過是為了把自己拯垮了,沒有精力去想別墅里死了的那個女人。如果在女人身體上死去也不錯,遠比被槍決要痛快。

過程中,兩個女人納悶地問周大力,「大力哥,今天情緒不高嘛,怎麼總板著臉呀,是小妹沒有服侍好,還是你這個沒良心的不再喜歡我們倆了。」

周大力動著身體,「少廢話。」

看著他恐怖而難看的臉,兩個小姐不敢吱聲。還真沒有見過周大力嚴肅成這樣。

隨著周大力體力透支,推開女人,無力地倒下。嘴上餃著煙,兩個小姐為他點起火,另一個女人給他端來一杯酒。

那個死在別墅里的女人成為周大力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惡夢,他打翻了酒杯,從枕下掏出一疊錢,向小姐的臉上甩去,甩錢的瀟灑曾經讓周大力無比享受,今天卻面色愀然。「去去去,老子累了。」

收了錢才是小姐的目的,兩人捏著鈔票,裹好衣服,相互擠了一下眼,大致是在說周大力不過是傻子吧。小姐偷笑著離開房間。

周大力罵道,「婊子,除了上床,你們對我有一點用嗎?」

此時,街上燈市,雨聲潺潺,雨幕蕭蕭。煙籠一街的模糊,如哭泣中的女人被淚濡濕了的眼。明天,四月十四日,斯年的清明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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